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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

《芳华》勾起的青春往事

2018年01月08日
来源:上海知青网作者:权 健编辑:楼曙光点击数:42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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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小刚的《芳华》没有让人失望,一如他的大部分影片那样有看点,有嚼头。不仅如此,现在能触动人内心的柔软,且让人感动流泪的电影太少了。《芳华》作到了,一天一个亿的票房和如潮好评印证了这一点。

  从走出影院到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沉浸在对剧情和人物命运的回味中,共鸣也勾起了我对青春往事的回忆。

  01

  从物质条件上讲,20世纪70—80年代,能在部队文工团度过芬芳年华,不能不说是幸运的。衣食无忧,有一群后勤人员服务,有独立专属游泳池,有各式各样乐器,有专业指导老师,享受着艺术熏陶……

  在那个年代,这一切,是无数少男少女梦寐以求,而又渴望不可及的。家庭背景、社会关系、专业技能、个人条件、机遇巧缘等等,可以说能进部队文工团,是绝对的小概率事情。

  当然,文工团不是象牙塔,不是世外桃园,芬芳年华的少男少女们也不都纯真如天使,善良如圣母。正如电影所讲述,有的集众人万般宠爱于一身,有的却遭白眼嘲讽排斥,甚至欺辱。这就是现实,即便是那个色调单一的年代,即便还没有市场经济金钱观,即便身边有雷锋式的刘锋那样善良的人,人性的弱点一样存在,人的社会属性所形成的尊卑贵贱一样存在。同样,每一个鲜活的青春躯体和生命,都充满着荷尔蒙和多巴胺,都有爱与被爱的渴求欲望。这是人与生俱有的,这是青春期男女再自然不过的反应,与在不在文工团没有关系,与环境土壤的肥沃贫瘠没有多少关系。

  02

  20世纪70年代初,我在西安第85中上学(原来的陕西师范大学第二附属中学)。那时候,同班男生女生是互相不说话的。也许正是这个原因,班主任老师才把座位排成男女同桌同凳——狡猾的班主任。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七八年后当了老师的我(兼班主任),竟继承了当年班主任的狡猾,故伎重演,也让学生男女同桌。理由堂而皇之——便于维持课堂纪律。此乃后事,暂且不表。

  且说我们中学教室,座位一排四张课桌坐八个人,无论男生女生,谁坐里面谁不方便。上下课进出座位时,为了身体尽量不触碰着同桌,要么进去的人挪后排课桌,要么坐着的人挪屁股下条凳。于是,桌子凳子腿摩擦水泥地板“吱吱”的 刺耳声,伴着上下课铃声此起彼伏。

  中学时代是人生的花季。步入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对异性的心理是微妙的:内心想接触又抵触,既怕碰一鼻灰伤了自尊,又怕他人冷嘲热讽挖苦,所以,大多数男生看上去一脸正人君子像。也有个别调皮男生,常以搞怪嘴脸或恶作剧动作引女生注意。这种场合下,矜持的女生往往低头含蓄笑笑,呆萌或会撒骄的女生则常常夸张地尖叫着。教室里的这种事儿,几乎每天都有发生。青春荷尔蒙就在女生的尖叫声、男生的打闹声和桌凳的碰撞声中,看不见地弥漫着升腾着;同时,男女同学间暗恋的、明追的、懵懂的、早熟的、羞涩的、厚脸皮的、内敛的、张扬的……花季,在竞相生长着,开放着,芬芳着。

  03

  我们这一届高中生,是最后一批统一由学校组织上山下乡的——1974年4月16日。此后的几届高中毕业生,都改为随父母所在行业系统或单位自行联系插队。

  我们大队那一批安排了15名知青,5人一组分到了三个生产队。不到一年,女知青中,一个靠家里关系调转走了,两个到村办小学当了教师(家里有背景的),另有一个,春秋不冷不热时在队上象征性待一待,大部分时间在西安“养病”。

  还有个叫陈小曼(化名)的女知青,有点另类:走路大步咧咧,说话口无遮拦。因同级不同班,插队前是不认识的。学生时代,既单纯又贪玩,即便同班同学,一般也不清楚彼此家庭情况,更不会刻意打听这方面的事儿。

  后来听陈小曼同班同学讲,陈小曼家是西北局党校的,她父亲在文革中受不了批斗折磨,跳楼自杀了。她脑子受了刺激,所以成了现在这劲儿。

  时间长了,村里人都知道陈小曼有点不大正常。一些农民小伙儿开始拿她开玩笑,起初只是动动嘴皮子,说些粗俗笑话。她也不恼,有时不懂装懂,有时明知顾问,有时懂了也装着不懂,跟着大家嘻嘻哈哈,偶尔也说些骂人粗话。一句话,有点人来疯。

  客观讲,陈小曼长相中等,算不上漂亮,但发育很好,白净丰满。她的不自尊不自重,渐渐让常开她玩笑的个别农村小伙儿得寸进尺,开始趁机对她动手动脚揩油沾光。有时太过份了,挣脱出来的陈小曼,一边理着散乱头发和衣服,一边涨红着脸真生了气。往往这时候,才觉得她更真实一些,象个受了委屈的女孩子。

  陈小曼偶尔去过我宿舍几次(同村不同组),闲聊起来,象正常人一样,感觉她读的书也不少。怕她受刺激,我几次话到嘴边,也没敢冒然问起她家的事。

  记得她母亲从西安来队上看过她一次——一个皮肤白皙、眼神忧郁,有着书卷气质的单薄女人。

  1977年3月,我们那一批插队的14个知青(除去转走的那个),13个都被招工返城了,就剩下了陈小曼一人。

  多年以后,我有了女儿成了父亲,对父女情深有了切身体验。我曾尝试着理解陈小曼的不正常行为,也许她脑子根本就没有问题,她是在用自虐来报复这个毁了她父亲的世界。她不想让自己安静下来,清醒过来。那样的话,她会更思念曾经那么疼爱她,呵护她的父亲,她的心会更痛。所以,她要嬉笑怒骂,她要满不在乎,她要吊二郎当,她要像酗酒吸大烟一样麻痹自己。只有麻木了,心才不会痛,才不会朝朝暮暮思念自己含冤而逝的父亲……

  多年以后,我多次想过,如果没有文革,如果没有上山下乡,村里那些人的污言秽语,那些肮脏不堪的手,怎么可能恣意触摸陆小曼——一个花季姑娘。即便这些人有贼心贼胆,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连见面的机会也不会有!然而,生活没有如果,该来的都来了,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鲁迅曾说过:所谓悲剧,就是将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04

  1977年,我被招工到咸阳就业。单位里比我们早几年招进来的一批老三届知青,已到了谈婚论嫁年龄(二十五六岁),个别捷足先登者,已成了家有了娃。在这大麦先熟的季节,跟着这些知青大哥,闹过两次洞房。

  一次是在单位附近的村里。新郎官是位瘦小的西安知青,因家境困窘,就近当了上门女婿。

  晚饭后,我们一群知青青工深一脚浅一脚,摸黑来到村里。新婚洞房是一间简陋厢房,光线昏暗,屋里没有几件崭新鲜亮的家当,除了土炕上两床大红花新棉被。我们的到来,以及闹洞房的哄笑声,为略显冷清寒碜的婚房增添了几分喜庆。

  因为几天前,单位篮球场上刚放映过罗马尼亚电影《多瑙河之波》。大伙就起哄,让新郎官(扮演船长)抱着新娘转一圈,再说一声:“安娜,我要把你扔到河里去。”(实际是把新娘扔到炕上)这是电影里船长夫妻调情的一个场景,在当时已算是大餐式的刺激镜头,和现如今中外影片里频频上演的床上激情戏相比,充其量是盘微辣凉菜。

  瘦小的新郎官吃力地抱起比自己还高的新娘,虽然几次努力挺着肚子胀红着脸,但是也没能把“安娜”扔到炕上,倒是腿一软差点儿摔地上。哈哈哈……洞房里笑成一片。

  又一次闹洞房,是在单位办公楼顶层(三层)的一间单身宿舍。这是一对知青,新娘子是外单位的,身材长相让大家眼里放光身上来电,一个个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浑身燥热的闹房知青,大呼小叫着连连起哄,让新娘新郎表演“摊煎饼”——新郎官要平躺在床上,档部盖一方手绢(煎饼),新娘坐在一边,要用手掌在“煎饼”上反复摩挲,直到一鼓作气“摊熟”。

  漂亮新娘子娇羞得粉颊绯绯,扭捏着不好意思地在众人面前做这动作。主事人手里的笤帚疙瘩在新郎头上高高举着,新娘子不配合,新郎官的头就被敲得“梆梆”直响,每敲一下,新郎就呲牙咧嘴地嚎叫一声。新娘子又心疼又难为情,半扭着脸羞答答地把手放在“煎饼”上。大家伙兴奋地叫着,不行,不行!“煎饼”不熟,还没鼓起泡来。此时的新娘子,连羞带窘眼泪都快下来了。进入高潮的洞房,热闹得象开了锅……

  四十多年前的一幕幕青春往事,既像发生在昨天一样历历在目,又如芳华岁月酿就的一坛老酒,五味杂陈,耐人品味。

  作者简介:权 健,男, 祖籍山东潍坊,生长于西安,大学本科学历。插队下过乡,回城当过教书匠,后在国企从事经管理,现退休赋闲。业余爱好文学,时断时续写些散文随笔,散见于《陕西日报》《西安晚报》《中国石油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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