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何军 原爱辉县二站公社三站大队上海知青
曾记得73年寒冬的一天,晴日的太阳懒洋洋的悬在西山绵绵山峦的上空,冬日的太阳光照射在茫茫雪原,皑皑的漫坡權树丛,冰梭花絮随风凋落,我挎着小包,一路沿着雪道走向西地营子,往常沿大黑山下走公路,那天饭后小息后,决定沿屯西大桥下,顺河套边小道,奔向大河沿方向,在三站几年,人情事理成熟许多,小身板也硬朗不少,寒冬酷暑磨炼了意志,炼就了野性带犟驴的习气,独自闯荡大野甸,以轻车熟驾玩似得。那天嗄吱,嗄吱走在冰雪交融的小道上,耀眼的阳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亮,使人眼花头晕,只能低头漫步行向大河沿,沿道小杂树林枯枝败叶尽数凋零!残叶风中不时孱孱悠飘,环视四外静悄悄的,只有法别列河道浅流处,冰封下隐隐的传出激水潺潺流水声,咕噜噜,叮咚,声彻河套,穿行白桦林,趟过權木丛,走出河套一个上坡草甸,来到一片柞木丛林,千姿百态苍劲的柞树,黑粗墩实的一大片,阳光透过树杈,明媚的树趟林地一片白雪皑皑,洁净,无声,寒冷,这就是兴安岭山麓林地的真实写照!自己那时感概,愉快加轻松,人类的出现,在这千百年的树林,给人展现出苍桑,古老,悠久,真禁不住使之充满无限暇想,除非大蠢驴笨猪!无动于衷。那时,我是深有触动,一路狂走,不一会趟上垫道,一个急拐弯大下坡,来到大河沿……。夕阳西下将至西地营子大西边山坳,天灰蒙濛的,茫茫雪原,孤独的西地营子饮烟缕缕,快临近房门,小花狗大老远一路冲向我,兴奋的狂叫:摇头摆尾!门吱嗄一声,恍出个老周头:嘿,嘿,何来了……。土豆味迎面扑来!叹,知青。
每当回忆起知青岁月,我们的美好青春在那,滴水成冰白雪皑皑兴安岭渡过,人的一生短暂时光如箭,转眼当年的知青步入老年序列,当年的知青随着时代步伐踏入社会冬尽所能,老有所获。生活美滿,能者组团逛遍大好河山,大自然美景尽情欣赏一饱眼福!北方,南方大自然生态,各有千秋,但是三站处于小兴安岭海拔3千米高度那悠悠崇崇原始密林罕有人迹,知青当年只要切身亲历那雄伟的密林,茂盛的林间山花异草,那景像将终身难以忘却!我和社员范克强进山采集猴头菌,从村公路往北进白桦林小道上西北坡,进入杂木林高处,林外阳光明媚蓝莹莹天空,飘浮着朵朵白云,山风微微掠动树叶发出轻轻哗啦啦声……。我俩步入林内,渐渐阳光逝去,展现出昏暗的密林树趟,环顾四周出奇的宁静,空间湿润弥漫着林中特有的霉味!林内旷野没有一絲风,沒有虫鳴鸟叫,地下厚厚软软的落叶犹如海绵,我俩行走相当喧呼(过去书中描述东北黑土由厚厚落叶腐质殖节垒形成的)。当时林中寻觅猴头柞树棵棵长的嵩高粗实,稠密的树枝叶茂,遮的林中空间悠暗无风,这种景像纯大自然原生态,即使偶遇山涧溪流奇石徒坡也是天工巧斧之作!我俩一路走出密林,外面光线漫烂,亮的眼晕,此行终身难忘!后来顺大河沿路北山坡下回屯……。再则,在大罕公路,寻觅涵洞木料,站高处望山涧,浓浓密密的林带,茂盛的树杆枝叶,犹如绿色旷野复盖山坡沟底,景色壮观宏伟!难以忘却。江南山高峻岭险坡陡陡,竹林荫丰,风景独秀但游客济济!得天工巧斧之处绝少!后天点攝的已无意境!大自然原生态在兴安岭,昨世原野人迹罕见。愿一切动植物天生天化留住一方静地,不受干扰!
记得,每年八月初三站西地营子,大片麦地将经受山区霜冻的考验!由于山坳里气温逢立秋时期,时常霜降对于小麦灌浆时危害很大,西地营西偏脸子,百垧小麦地,曾在八月初灌浆期突遭夜晚一宿霜冻!大部受冻灾,造成减产麦穗干瘪!73年八月初某天傍晚,我和金广瑞等座马车,从地营子房后,直趕西片麦地!晚饭一通大馒头,菜叶汤撑得肚子溜鼓!坐在马车上,在凹凸不平的土道上,颠得直堵心窝,趕紧松开裤腰带……。一道闹心得忍着,那年月知青进食就是个往死吃!什么冻菜帮,黑土豆汤水直接喝!碗中飘浮有数的油星花,令人增添喜悦!至今记得左手揣大瓷盆,右手掐三大馒头,那会吃饭真是狼气十足!大嚼大吃!即是喝那黑不出溜土豆汤,也是灌得小肚胀鼓鼓的,小裤腰带松到家……。那次马车一路颠簸,浑身散架似的,从后山坡干到麦地北面地头!下车一瞅小麦那个长势,齐刷刷齐胸高的金黄一片,漫漫坡地一望无边。地头小杂树林,權木丛显得那么安静,立秋的景色,从树叶沐浴中的晚霞光线中,隐隐现出绚烂的光晕。我天生极喜爱大自然风光,山上每棵乔树,奇花异草都会诱我充满对自然界的暇想!留念万分。过后我们几个用镰刀拢好多草堆,码堆在上风口,分别用火机点着压些青草、土块等,慢慢熏烟飘逸下风口麦地四方,不会整个麦地笼罩在烟雾腾腾的烟熏中!三站每年收小麦,开镰时间都定在八月十日前后。提起打小麦,真是一年四季忙于秋,知青除了几个打苫刀外,大部分男知青捆小麦个子。腰粗小麦捆,每天要捆上千个!那个热天,汗冒得顺后脊梁直淌,两胳膊被草刺扎得通红,痛痒难忍!晚上躺床上火烧火燎的疼。那滋味记忆犹新,难以忘怀。怀旧心情铭记一生……。
人是有思绪念想的,无论当年知青们,今天都各自异地天崖,但心中的思念,都向往总有一天重返那青春燃烧过的故地!白山黑水那曾经辛勤耕耘过的地方,往年用青春汗水浇灌过的黑土地,那涉足旷野田地,密林深处,墩头草甸留有知青们的足迹印痕!我想:如果有那么一天!真的温故而知新,大伙相聚在三站屯的时刻,那种心情感概,无法用言语表达!年少时的苦难履历,倾刻涌上心头!酸酸的!2000年我回返三站时,瞅着早已败落的原知青宿舍,百感交集,小屯变化不大,但许多故人已离去,村里的生活方式、农业模式都大变样!不再是那个年代的队为基础的集体概念。小屯里处处为散落的形式(心中多少有些失落感!)。村民也变化很大,大多为山外移民,老户廖廖无几,大多迁至乡、县求生存。记得那天站在屯西大水泥桥(过去大木桥早已拆除,只裸露水中旧桥墩还在),眼望法别列河水涔涔流水声,桥下拐弯处隐见水中石,那是我青春时代常去的地方!方寸虽小但景色优美!漫漫的河面,涟涟的激流, 清澈的河水,潺潺的流水不时清风掠过水面,瞬时泛起水纹涟涟。两岸树木还是那么稠密茂盛!旧情展现那心情就是个万分激动,兴奋,过去这地是我常去的地方,留有太多的暇想,太多的单纯,太多的愉快,太多的安静,太多的政治幼雅!大有尽情欲把一切景色一揽眼帘,尽收脑海之心。站在桥面上,瞧着延绵不断伸向南面小黄山的山道,久违了!这小山道曾经留有多少男女知青,辛勤的汗水和足迹!三站这个小山村,带给知青们留有太多的回忆,太多的情结,太多的眷念……。期盼有那么一天!全体上海、黑河知青们及原老社员后代们,再次相聚在三站这个古老的小山村!了却老知青的心结!……愿那一天早日实现!
下乡那时,知青食堂的简陋,食物匮泛,着实令人不堪回首!在这幢知青自己新盖的大土房里(我初到三站时,这土房基本盖起,内抹泥,摔大泥,壘炕,拉的青石板,脱泥坯……是我们知青干的)。起初东大房,是女知们宿舍(上海、黑河女知青),西大房是男知青住宿。由于新盖的房子,炕也是新壘的,在住之前,我们几个知青提前几天,劈了好多柴禾,白天黑夜的不断烧炕烘干。几天后,我们几个上海男知青,急于搬离农户家,想提前寻个好铺位占个好窝,奔着这个小九九,私自着急忙慌扛着行李住进,那高大敞亮的屋内,我进屋选南坑靠窗户,行李一放滿心欢喜,瞅这新屋,满屋子泥土的气息,南北两边大统炕,足可住上数十人。我在南炕铺上褥子,感觉良好!可是经一晚上住下,那个罪遭得太难受。至今难以忘怀!由于新壘的土炕烧了沒几天,炕面干了不再冒热气,实则炕里还沒熏干,这可把我们几个整苦了。当天晚上,若大的房子中间大柴油桶炉子,我们不断加柴禾烧!杨树杆太湿不好烧,呲呲冒气熏得屋内雾气腾腾,杨木味直辣眼晴,泪涟涟的,且柴禾不旺烧不起来,屋里贼冷!那个晚上——我的娘也!半夜冻醒!睁眼一瞅!黢黑,屋里炉子也熄火!被子,褥子湿漉漉的,谁曾想这炕沒干透!返潮这大历害!身上这个难受!稍一动身冷气直钻被窝!冷得我缩成一团,身上,被子潮得像水洗似的,半宿沒睡!这罪遭得沒法提了!那几个小子事后知道也一样!苦不堪言……。天一亮,去个蛋的!咬牙忍着猴急似的换衣穿戴,呼噜噜打包趕紧蹽杆子——搬回金广有家!从此我再也沒住回此房!太可怕了(那几个小子也如出一辙,全跑光……)。过后生产队,又挨着往西建二幢知青瓦房,后又来了上海知青,下放上海干部,从此女知青住这房东屋,男知青住西房,后我搬至瓦房住至离开上大庆。在那穷乡僻壤的山村,精神空虚无聊的岁月,知青之间面对现实,三站贫困落后的生活窘境,带来心灵上的震撼!我不得不对将来,信念充滿困惑!政治宣传带来迷茫,逐步成熟坚强起来!在那远离父母,虔诚的信奉干革命思潮,不懈追求,来到东北寒冷的塞外山沟!每天无休止的繁重劳作,不可言状的饭食,心身真是疲惫到极点,
内心不慎多了一份对远方父母的思念!毕竟那时,我们还是小青年啊!谁都会想家,谁都是有心有肺的血肉之躯!唉!难怪那时三站知青堆里,风糜谈情说爱,都是青春活力奔发的少男少女,那纯真至爱的潮流渐渐漫延开,当地老社员时常逗知青,靠腚有吗(女朋友!谈情说爱)?我时常讲,我老丈母娘还光腚可大街跑,找奶喝呢!哪来的靠腚。尤其,金自友露两金牙,嘻,嘻直乐呵,靠腚靠腚的直唠。记得,上海男女知青有识之人,俊男倩女纷纷坠入情河之中!以纯真至爱的情感,来寄托那年月的苦闷!上海知青也有囧事!男知青托女知青转交书信,招之上海下放女干部冯爱娟一顿训斥!往事如烟,都是青春飘云,时光的逝去!远去的眷恋。71年屋后一棵百年鱼鳞松东面底洼地,相继盖起砖瓦房——三站供销社!紧挨着金自友家!年底知青减少,统一归入西二幢瓦盖土房,知青宿舍!原女知青宿舍改为知青食堂,西屋改为村粉房,且门口打一眼水井!半年后因此井地表水,遇东南马厩粪便污染而弃之!茅草丛生!知友们让我永远记住,那个远去的青春!
三站生产队,唯一特别的畜牧业,在屯南有圈养5头马鹿!二公三母!由蔺子成老爹(带个花边老花镜,腿有点残疾)专门饲养,每天除了喂食羊草外,再割些红柳条喂。那时偶尔在夏季,观看割鹿茸时去那儿。这鹿圈不大,约二百平米见方面积。用板帐围起,东边设一小窄走廊,用于割鹿茸时撵入此处封住过道,固定马鹿便于割鹿茸。站立板帐外观看马鹿,初时感到很新奇,这些浅黄色的马鹿,经长期人工圈养,眼神显得有些呆滞,只是仰头呆脑的瞅人,懶散的嚼食,毫无野气惊恐之色。圈小影响鹿繁殖交配,每年春天,野生马鹿是在奔跑追逐中完成交配的!而区区小板帐子鹿圈,严重限制逐鹿奔跑!不但母鹿年年空怀,72年开春时期,一头最强壮的公鹿,在发情期追逐母鹿时,冲力过大,脑袋鹿角插进板缝里,硬活生生拧断脖子,玩个自我了断!等老蔺头发现时早硬挺了。事后,生产队金广瑞叫上金广德、金自友操刀扒皮,剔肉砍骨各家分(沒知青食堂事)。我在三站五年,临离开三站这鹿圈剩四头,自打三站生产队过去冬天雪地骑马跟踪撵回这些马鹿后,圈里三头成年母鹿多年来仅在70年开春某天夜里偶尔产一崽,天亮发现时早冻死了。那时三站在黑河军分区,军医富医生等,及下放上海干部李英,任鹿,冯爱娟,开展针灸草药搞红医村,我干一段药工,专和她们野外采集草药,熬制草药,做标本宣传等活计,那天金广瑞拎个小死鹿嵬,在村连部屋(也是村卫生所)扔地上,嘱咐我熬制鹿胎膏!瞅那死玩意太脏,粪草沾一身我要洗,金广瑞急忙拦住,直唠叨,全指望这玩意值钱呢(有点小道理,胎粪充当胎水有点药理)!按他嘱咐步骤,扔锅加水,烧火,煮闷,捞去骨渣,收水。加三斤红糖,一斤蜂蜜(马号东头队库房,有一大桶不知多少年的原生蜂蜜!乳白色杠杠硬,得用棍使劲捅!三站早些年养蜂,有几箱蜂,后嫌麻烦无人愿管,怕蜇人!全送南二龙)。装盆盖玻璃去水汽,即成鹿胎膏!对外十元一两!真有人要,驻军,林场人员,崔国池妻子结婚多年沒动静也买!……。过后有大动静,一连三小子。按书本要求,胎衣胎水连胎整个熬制!叫鹿胎膏!我熬的只能算鹿嵬膏。唯一特点是有鹿粪蛋的!另外有一小播曲,这死鹿崽是公的,我顺便把小鹿鞭剔下,在知青宿舍一角阴面晾着。知青郭向林要,几天后发现吊绳在,小鹿鞭沒了,让耗子偷吃了,这耗子得成精发飙!可惜三站马鹿养殖沒搞起来,这类高利润的养殖,应该交由年轻有文化人饲养,且相应繁殖奘历结合,这种高价值畜牧,交由老头穷对付沒个发展……。
那年春天,某日早晨知青们拖着疲被的身躯,晃悠悠的涌向生产队场院,勤等村领导分配活计。只见马厩外场地围着金广瑞,黄龙富及金广富等村干部们!地上躺着一青色骨瘦如柴的马匹!不一会大伙明白了……。队上那匹退役军马,大银鬃,死于鼻传贫疫!生产队根据公社兽医指令,必须焚毁掉!严禁私分吃掉。金广富等商讨后。专门指派金自有,金殿令俩老社员将马遗体,拉至野外烧掉深埋!谁知这俩小子草草就近挖坑(马厩南面柳条丛边缘一空场地),在坑下马尸上,象征性地扔些柴禾烧一下,冒些烟撩焦些皮毛,就不管不顾的,用大斧劈开,私下开分!我在一边瞅着,看他们那股喜洋洋劲头,那会无人可劝止!不一会,屯里闻讯而来的人们,纷纷加入分割马肉的行例。先下手为强的金殿令,扛着马大腿笑得大嘴直咧吧!乐滋滋的往家跑,金自有也抱个马大腿乐得嘴里金牙直闪烁!急忙往家走!不长时间,随着土坑里的人奋力分割,只剩残骨剩皮!金广德也有幸分割一块焦黑黑的马肉,乐不得的回不远处的自家屋!在那食品极度匮乏的年代,这帮老社员,瞅那场景,可真不管什么疫情死马,除了死孩子不吃外,啥死肉都敢吃!我瞅这帮人在分割肉时,个个不含糊,像狼似的,瞪眼冒绿光……。最终土坑里就剩马脑袋,肠肠肚肚零碎了!还深埋焚烧个蛋!村干部知道后也只能默认,一笑了之,显得很无奈!在那个岁月,政治口号震天响,老搞阶级斗爭!整得老百姓裤腰带勒得紧又紧,常年不见荤腥。见着病死马肉,都馋得不顾一切食之。这是时代的悲剧……。生产队有九匹军马,都是驻军部队淘汰掉的马匹,原因都是疑似马传贫疫!部队规定,马群中发现有疫情鼻传贫,即整群军马全部处死(静脉注射来苏儿)……。这九匹军马(均系蒙古马,体型较小,善于长途奔跑,适合钻树林,奔走草原墩地且耐劳,抗病能力强,皮实!),是三站提前知情后,用九头小牛犊子换回(那时候成年2岁半黄牛,2百多元人民币即可卖下),作拉马车用。它们为三站农村经济发展,农业生产,社员生活,奉献出巨大贡献!它们是老白龙,大枣料马,小枣料马,大银鬃马(骒马),小银鬃马,小黑马,老黑驴马,大黄马,小黄马(骒马)。马的寿命一般是15年左右。三站生产队常年套五挂马车,每挂马车四匹马(辕马加里中外套,军马加至本地马匹)。此九匹军马,性烈之最数老黑驴,没少挨崔贵锁皮鞭揍!小黑马是最拉假,绳套松驰,而做出扬头四蹄紧跺步,瞅得我们直乐,牲口也会欺骗人!知友们常年劳动,马号集结应有所知情之。
72年紧挨金广友家的,老王头(王春仁叔,金广信丈人)屋,夜晚坑烧大发了,火上房,屋顶房樑全烧毁沒模样了!老王头蹲地上直抹鼻涕甩眼泪,在农村最怕的就是久病老婆,火上房!摊上一件就够喝一壶的!乡里乡亲的,不几天全村壮劳力自愿出力,出工拉木材,打缮房草(知青上石洞庙打一天缮房草,秋后上房,先暂时羊草替代),上房樑,干净利落的一整天全干完!屯里老习惯,各家媳妇老娘们挎筐送红鸡蛋,以表建房喜庆。那个年月贫穷的山村,物资极度匮乏!无论红白喜事,各户都凑分子,以送毛巾,镜子,鸡蛋,略表寸心是好大的表示了。记得屯里xxx结婚,在新房内挂滿送的新毛巾,桌上摆上许多小镜子,数人合伙买个新脸盆(2—3元)那是绝对大气,尔后全村老少吃喝一顿。村领导干部还张罗,甚至宰头牛!另外那时文革时代,处处割资本主义尾巴,农村的饲养家禽政策也克刻!各户鸡只能喂1公2母,猪只能喂2头,且宰杀时按国家收购价,交一头供销社。屯里社员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养一大一小,同时宰杀掉,小的按收购价交供销社,大的全屯人吃掉半个,自留半啦。金广友家年年这样,三站宰猪灌血腸又新颖独特。我瞧老金大婶,用猪血加点盐,葱花姜沫白酒拌匀,用洗净的猪肠,漏斗开灌且分段扎绳,呈一节一节,后放大锅内煮熟,上案板切块装盆即可。杀猪是喜庆日子,一早全屯翻蛋似的,前去帮忙,担水劈柴,烧水捆猪。屠手噌噌磨刀,声声划破晴空!特别猪圈捆猪掙扎时,那撕裂凄凄的嗥嗥声,笼罩整个屯子!我们知青在屋内听得直瞪眼,愣愣的,唉!那个时代的人,那个岁月的风俗习气,真是穷欢乐,给点物质享受,就乐之不疲的干。远去的日子切未忘怀!
三站那地,全屯能喂起猪的没多少户,大山坳里的小村屯,年无霜期刚过百日,种啥都不行,下乡近五年,都忘了茄子,西红柿是么味?劳动日值,九分,三毛多,六毛多,即使头年好大的显示才一元,什么分红?三站知青没这个概念!大凡离开三站的知青,都羞得捂着腚跑——欠生产队债!鬼知道这会计咋算的?我离开时倒欠四十多元!那知青食堂连个炒土豆片都没有,就是个常年老烧猴子敲锣,汤!汤!汤!
三站革委会书记,孙景明,中等身材壮年,那脸真叫黑!黑得眉毛发际界线不清,就剩挺大的白眼珠,溜溜的,气盛之下眼球瞪老大,嘟囔着嘴,吼出嘶哑的嗓音!犹如卡了脖的公鸭声。孙支书是老站人,世代贫寒,整天穿件黑色中式老棉袄,唯一的优点,爱训斥,说错嘴就乐,一了而过,谁也不敢掰扯!他家住村西头,一户年月悠久的茅草土屋,那泥房多年失去维护,历经风雨剝浸已斑剝不堪,木柱裸露,门窗斜歪,房顶茅草黑朽长年失修!我瞧后思路理不清。是工作繁忙胜于国家总理,而顾不上小家?或是善于动嘴不动手大能人?我弱智!那时我勤于散步察看。农村各戶外貌即能看出如何。犹如城市各家灶台干净度,即可知……。农村人秉性,是越干越勤,越呆越懒。我们上海知青头批36人,孙书记直咧咧不如来36匹马!往事烟过云去,但真实性要提。妻子早逝,留有一女孙艳荣,大留,二留等俩小子。大丫头孙艳荣本分老实,大小子老实,二小子真是个顽皮,濞涕挂二条,整天打雀掏蛋直叫唤……。
今天父亲节,在那银河广场我们早晚时常漫步,瞅着昔日的同事,个个都将奔七旬而日渐佝偻的身材,那个对时光的感叹!都它玛的要泪奔,瞅着一帮帮年青人,无所不为的玩耍,烧烤小吃边常围着一群年青人,若旁人无的大嘴吗哈滋滋的啃烤肉,吃得青烟缕缕满腮帮淌油!不由地回想起我们那个磋砣傻冒的青春,搓衣板的身材,常年汤水苞米面的主料,牛马精神的奉献,高唱虚无飘渺的政治赞歌,冲向茫无人烟的大山里,斗转星移瞬间一晃,我们都不再青春,不再壮年,都呈老黑脸一张,都呈步态老迈,都呈老秃毛一个,都呈……。岁月的无情,岁月的苍桑,岁月的变迁,今天终于知道,我们都一路走来,凭借祖国昌盛的好政策,老有幸福安心,今天父亲节可劲吃,可劲欢乐!愿中国强盛天底下父亲今天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