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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篇

上海知青盛耀德的传奇故事

2017年07月27日
来源:应华亭作者:应华亭编辑:周路明点击数:1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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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应华亭 原爱辉县西岗子公社富拉尔基大队上海知青
 
 
    一米七十四的瘦削身材;棱角分明、阳刚气十足的黝黑脸庞——这是富拉尔基上海知青盛耀德外表形象给人的印象,而他内在的一切则只有许多与他长久接触交往经历的老知青才真正透彻地了解:这是一个内心燃烧着火一般炽热情感的人,他肝胆侠义、嫉恶如仇;而对朋友们又是那样掏心窝子般的坦率和真诚。在他将近十年的知青生涯中,留下了一段惊心动魄的传奇故事,也为他历尽磨难的人生篇章添写了浓墨重彩的一页。

    时光要追溯到1973年五月中旬的一个凌晨,我们上海知青插队的富拉尔基大队所处的黑龙江畔依然寒风凛冽,江中流淌的冰排发出隆隆的碰撞声。此时耀德只穿了一件红色的球衣,外套一件紧身棉袄和当地老乡杜文顺一起守候在江边的一只小划子(当地老乡平时撒网打渔的小船)旁,他们正静静地等候从上游随江漂流而下的松树原木。这种机会也就是黑龙江冰面开封时的几天间才有,正是这段时间,在上游会有大批砍伐的原木被捆扎成木排,借助江水的流淌之力将木排运输到黑龙江支流的某集散地,也正是在流淌运输的过程中,木排会遭遇冰块冲撞或其他意外,使得一些木排散架,一部分原木会顺流而下,这给沿江村屯老百姓提供了“捞外快”的机会。每年此时,富拉尔基大队总会组织一些经验丰富、划船技术强的老乡组成临时打捞队,天天守候在江边,睁眼观察江中的一动一静,只要一发现散落的原木目标便会以俩人一组划起小船直奔江中目标,然后用钉子钉住原木,撒开牵引绳,将原木用小船拖回至江边。已经在屯子里历练了几年的耀德是知青中苦活累活始终冲在前头的民兵排长,面临江中“捞木头”这一危险性很强的累活,他自告奋勇,仗着他一身自小练就的好水性,他成为打捞队里的一员重要骨干。这时候的耀德已经顾不得没有吃过早饭的饥饿和寒冷,只盼着能多捞些木头,好给当年捉襟见肘的贫困生产队增加些外快收入,也为期盼能改善些生活的老乡和知青带来点实实在在的盼头。

    经验老到的老杜最早发现江中这根掩藏于冰排之间长约十米的巨大松木。“好木头!上!”他俩以最快的速度划起小船,很快贴近巨木钉上钉子,正要下手撒开绳子往回拉时,只见有二艘苏联的军舰在晨雾中从远处向他们疾驰而来。不一会儿便将他俩的小船呈L型死死包围。军舰螺旋桨激起的巨大波浪一下子把小船打翻,老杜、耀德双双落水,苏联军舰上的几个士兵已经抄起带铁钩的长杆,要把他们勾上军舰的甲板。此时,老杜落水时大腿不幸被军舰螺旋桨击中,鲜血顿时染红了江面,当他被苏联士兵拖上甲板时已经奄奄一息。眼看老乡遇难,此时的耀德除了悲痛和愤怒,他唯有一个信念:“我一定要游回祖国!”在小船被掀翻落水的一刹间,他蹬掉雨靴,脱掉棉袄,面对军舰的两头夹击,他毫不畏惧,一次次挣脱苏联士兵的长钩拽拉,他几次奋力潜游,试图穿过军舰船底,游回百多米之远的富拉尔基,但二艘军舰只要见到他下潜便马上避让,使得耀德的希望一次次落空。整整二十多分钟,耀德在冰冷彻骨的江水中不屈不挠,与强悍的苏联军舰顽强周旋,最终苏联军舰上的两名士兵跳入江中,才把筋疲力尽的耀德拖上甲板。此时耀德身上的红色球衣已被铁钩扯成碎片,当他一眼看到躺在血泊中的老杜时,他不顾苏联士兵的阻拦,扑到老杜身边失声痛哭,老杜用微弱的声音对耀德叮嘱了他生前的最后一句话:“你一定要回去!”老杜由于失血过多,又得不到及时救治,没有多久便离开了人世。

    接下来的几天,身陷囹圄的耀德面临一场从未有过生死考验。在完全陌生的异国他乡,他被关押在一间只有五、六平方面积、没有窗户的黝黑屋子里孤独无助;在当时还处于敌对关系的苏军官员一次次的威逼审讯面前,耀德心里清楚,我是中国的知青,我可以说什么又不能说什么。当一名“中国通”的苏军官员花言巧语试图从他嘴里套出有损于祖国尊严的言辞时,他以沉默相对;当一名军官假惺惺要与他“交朋友”一起“合影”时,他严词拒绝;当苏方的审讯员拿出一张早已写好的“供词”让他摁手印时,他奋力抗拒,把两个苏军士兵甩到墙角,苏军恼羞成怒,又上来两个士兵,四人一起动手,硬逼迫他摁上手印。在被关押的几天里,他以顽强的斗志坚持绝食,表达对苏方抓捕迫害中国公民的强烈抗议!

    祖国关心每一个受害的儿女,经过外交的紧急斡旋,三天以后,耀德坐上祖国派来的快艇从苏联回到黑河。当见到祖国的官员和特地赶来迎接他的公社、大队的领导时,几天来没有流过一滴眼泪的耀德禁不住热泪盈眶,他心中最想说的一句话:“我终于回家了!”

    这一次耀德在黑龙江的意外遭遇作为当年的一次惊动中央高层的重大事件在全县知青中引起轰动,但由于当年文革的历史原因,这一事件的风波很快平息消散,而此次事件也使我们知青和老乡对耀德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对于他敢恨敢爱、勇敢坚强品格人们更加钦佩和赞赏!

    即便后来文革结束耀德回到上海,他依然不改激情洋溢、爱恨鲜明的个性。他凭着自己的奋斗和努力考进公务员队伍,随即入党、升职,在新的工作岗位,他继续焕发朝气,敢挑重担,冲锋在前!当他跨入退休员工队伍后,仍然壮心不已,每天坚持二千米的游泳锻炼;看书、看报、浏览网络上新闻信息,时时关心国家大事;他助人为乐,为生活困难的知青朋友和社会上的赈灾募捐活动慷慨解囊、乐此不疲……他的晚年继续以对生活的充满激情续写他十分精彩和传奇的人生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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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邹农 刘惠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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