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皮衣,赫哲语称“乌提口”“乌提廷”,是
赫哲族传统服装,流行于中国东北地区。鱼皮衣被认为是赫哲族的民族服装,因此赫哲族又被称为“鱼皮部”。鱼皮服饰图案的色彩和肌理依顺物性 ,充分体现出中国传统文化的“材美”观念 ,以及渔猎文化的特色。
赫哲族妇女常穿用鱼皮衣,衣长过膝,腰部稍窄,下身肥大,稍呈扇面形。袖宽而短,有领窝而无立领,似旗袍。领边、衣边、袖口均绣花纹或缝缀各色花边。有的衣边缝贝壳、铜钱、铜铃作装饰品。鱼皮服纹饰艳丽,线条流畅,适宜赫哲民族长期从事打猎、捕鱼等劳动时穿,是早期赫哲民族生活中实用的穿着方式,也有着独特的审美情趣。腰部收缩,下摆松散的鱼皮服随着走动、跑跳变化着形态,给人一种动势美。
2006年,
赫哲族的鱼皮制作技艺被列入《
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历史演变
赫哲人世代生活在黑龙江、
松花江和
乌苏里江流域,最早是一支渔猎民族,两千多年前,
赫哲族的先民就将捕获来的鱼皮制成各类服饰。清代《
皇清职贡图》中对赫哲人的穿着做过简略的描写:“衣服多用鱼皮而缘以色布,边缀铜铃,亦与甲相似。”1930年,中国民族学家
凌纯声对中国境内的赫哲族做了一次田野考察,出版了《
松花江下游的赫哲族》一书,在书中,凌纯声记录了赫哲族制作鱼皮衣的过程:“剥去鱼皮后,置皮在火旁烘干,将皮卷紧,放在长约5cm、阔2.5cm的一木槽中,用无锋的铁斧,或特制的木斧捶打,使皮质变软。”1992年,黑龙江省
密山市发掘的新开流石器时代古文化遗址中出土的鱼叉和骨针。同一时期,
中原地区政府在保护性发掘各地的民间文化时重新发现了赫哲族的鱼皮文化。2006年文化部公布了
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赫哲族的鱼皮制作技艺入围。2010年,在上海世博会上,展出过一件赫哲族的传统服装—鱼皮衣。
制作流程
捕鱼
黑龙江里几乎所有鱼的皮都能用来做衣,其中最好的是
三文鱼的鱼皮,不仅结实而且纹理细致美观,成衣后更是光洁鲜亮。但由于大马哈鱼属珍稀鱼类,所以一般都选用大
草鱼、大鲤鱼以及胖头鱼和鱼的鱼皮来缝制衣服。
剥鱼皮
先把鱼沿着脊背和腹部划开,在鱼鳃处将鱼皮掀起一个小角,再用楔子形状的木头刀一铲一铲地将鱼肉和鱼皮分离。鱼的两面是分别剥下来的,如果鱼不新鲜,那么就会给剥鱼皮带来麻烦,鱼肉和鱼皮会粘连不易剥下,也就是行家口中的“跟肉”。
熟鱼皮
熟鱼皮是鱼皮衣制作的关键步骤,先把鲜鱼鱼皮上的鱼肉剔除干净,贴在门板上风干;然后一层鱼皮、一层玉米面摞起,把这样摞好的十来张鱼皮用袋子包住,放进槽形木砧,用无刃的木使劲捶打;捶打一次,翻转一次,让鱼皮的表面纤维松动,互相牵制,变得强韧。千锤万打才能将鱼皮“熟”透,变得像布一样柔软服帖。在“熟皮”过程中,玉米面的作用一是吸油去腥,二是这些细微颗粒有助于清除鱼鳞并加快鱼皮纤维的软化。
缝制鱼皮衣
缝制鱼皮衣,是考量鱼皮衣制作技艺的重要环节。缝制时要根据深浅不一的颜色将鱼皮一张张拼接美观,缝制所用的线也是鱼皮。鱼皮线是将鱼皮的鳞刮掉熟好,涂抹上具有油性的狗鱼肝,使之保持柔软干燥,然后将其叠好压平、切成细丝即可,使用时再勒一勒,就更细且柔滑流利了。
制作工具
槌砧
槌砧是由木槌和木砧组成,赫哲语分别称为“空库”和“哈依日根”。图中的槌砧为木制。它是
赫哲族古老的熟制鱼皮必不可少的工具之一。在使用的时候,人们将晾干的一张鱼皮叠放在木砧上,用木槌捶打。捶打过程中鱼鳞自然脱落,鱼皮逐渐变软。一般多为老人和妇女使用。
鱼皮铲
鱼皮铲,赫哲语称
沉阴木。是
赫哲族古老的用来熟制鱼皮的工具之一。图中的鱼皮铲为木制。使用方法为鱼皮在用木刀剥下来后,皮内尚有鱼肉等物未去干净,这时候就用鱼皮铲铲去。传统的鱼皮技艺包括一整套复杂的加工过程,过去赫哲族妇女都能熟练掌握这一技艺。
榨床(木铡)
榨床(木铡),赫哲语称克乞库,是
赫哲族古老的熟制鱼皮的必不可少的工具。图中的榨床为木制,由木铡和木床组成。使用时先将几张鱼皮卷在一起,并在每两张鱼皮之间撒上一层玉米面,以汲取鱼皮上的油脂和鱼腥味。一人坐在铡轴一端的小凳上,将鱼皮卷横放在铡床上,两手各执鱼皮卷的一端。另一人站在另一端,手执木柄,像铡草一样用力铡压。每铡一次,坐着的人将鱼皮卷翻一下,使鱼皮卷的每个面都被铡压到,使之受热和熟制均匀。一般熟好一卷鱼皮需要两三个小时。
木刀
木刀,又叫刮皮木刀,赫哲语称科依多卡。是
赫哲族古老的剥离鱼皮的工具。使用时将整条不刮鳞的鱼,先用木刀在头身相接处横向划一周,再顺鱼腹竖向划剥。这种划剥,技术性极强,须只穿透鱼皮,而又不刺入鱼肉。然后用一只手拽住鱼头、身、腹相接处的鱼皮一角,另一只手把木刮刀伸进皮肉之间,从头身相接处到尾鳍之前,顺次划剥。剥完一侧,再剥另一侧,最后将两侧的鱼皮一同沿鱼脊背从头至尾撕下来,剥制完毕。
分类
鱼皮兜
鱼皮兜(鱼皮口袋),赫哲语称少布库佛奥劳库。是
赫哲族古老的盛储实物的工具。图中的鱼皮兜由鱼皮拼缝而成,拼缝时用缉针,工艺精湛。鱼皮兜的顶部附皮带一条。鱼皮兜非常的结实,携带方便。做鱼皮兜子的选择也是很认真的,选择皮厚,质地密实的大马哈、鲤鱼等鱼皮做原料,经过精心的熟制而成。
鱼皮男、女套装
鱼皮男套装由鱼皮上衣(赫哲语称乌提库)和鱼皮套裤(赫哲语称卧又克依)组成。鱼皮女套装由鱼皮上衣(赫哲语称乌提库)和鱼皮套裤(赫哲语称卧又克依)组成。男、女套装鱼皮上衣立领、正襟、长袖,领边、衣边、袖口、前后襟等处都绣有云纹。云朵为吉祥的象征,
赫哲族人从内心深处希望把
三江平原的云朵漂浮缠绕在衣襟袖口、拖领胸背之间,冀望祥云上有神仙驾驭其上,保佑渔猎丰收,生活安康,是赫哲族人对自然崇拜的体现。鱼皮套裤无裤裆和裤腰,只有两个裤筒。“鱼皮衣”是赫哲族民族服饰中最具特色、最为显象性的服饰,也是识别这一民族唯一的标志,它起着族徽的作用。
鱼皮靰鞡
鱼皮,赫哲语为温塔。是
赫哲族先民所穿用。图中的鱼皮靰鞡保存的非常完整。制作方法是底与面不分,用长42cm,宽21cm的鱼皮一块,在皮的一端中间剪一条缝,长7.5cm,再剪一个半圆,半径5.5cm,做成鞋跟。鞋头以鱼皮翻转,绉叠缝在鞋盖上,另用一块鱼皮缝在鞋上为鞋统。鱼皮靰鞡是用鱼皮做成的靴形鞋,堪称是赫哲族先民抗寒保足的一大发明,穿的时候絮上一些“靰鞡草”,风雪不透。
鱼皮女鞋
鱼皮女鞋,赫哲语称乌拉。是
赫哲族先民所穿用。这双鱼皮女鞋相比于男鞋做的小巧一些,也是因为女性爱美,在鞋的前脸和侧面都有图案做装饰。女鞋的制作相对简单一些,裁剪出鞋底样、鞋帮样,然后用鱼线或是毛线缝在一起,上面再缝上变形的花草纹。也因女性一般在家劳作不出门,不必穿太多的缘故。
款式图文
鱼皮衣的色彩以接近赫哲人居住地的自然景致为基调,多为黑、灰、淡蓝、黄、白色。鱼皮衣的图文造型丰富多彩,有云纹、回形纹,浪花纹、鱼纹等等。在众多的图纹中,回形纹、云纹是
赫哲族人最喜欢,也是应用最广的一种纹样造型。云纹在赫哲人心中有荣华富贵和吉祥福禄的寓意,而浪花纹和鱼形纹更反映出赫哲人对江河的一番情意。随着时代的变更和进步,鱼皮衣的制作也越来越精良,图案更显古朴大方,精细雅致,生动形象,民族特色越来越浓郁。
传承与保护
赫哲族鱼皮服饰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但鱼皮服饰由于手工制作、工艺复杂、原料成本高昂、成品周期长等短板,随着现代纺织技术的兴起日益凸显。在20世纪60年代,逐渐为棉麻和新型化纤布料所取代,至20世纪90年代后期,鱼皮服饰技艺几乎濒临消亡。2002年中国启动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抢救工作,赫哲族这门几近失传的鱼皮服饰技艺才得以保存下来。随着中国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意识的不断提高,国务院办公厅在2005年针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出台了一系列政策,并于2006年将赫哲族鱼皮服饰收录于首批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中,自此鱼皮服饰被越来越多的民族文化保护学者重视,并积极投身到抢救与保护研究工作中来。
21世纪后,关于
赫哲族的专著与课题日益增加,许多高校也增设了相关研究培养方向,相关研究成果为赫哲族鱼皮服饰文化的保护提供了理论依据,如
哈尔滨师范大学通过举办《黑龙江流域少数民族服装服饰巡展》,在各院校间进行宣传与学术交流,有效地促进了赫哲族等少数民族传统民族服饰的研究和保护;东北电力大学还专门举办了《中国赫哲族传统鱼皮衣与鱼皮配饰作品展》,在中国组织了20站巡演,使更多的人能够了解并喜欢赫哲族鱼皮服饰文化。并且世界上已经有一些知名服装品牌开始运用鱼皮制作服饰,如2011年名为"奥斯兰卡"的巴西服装品牌,在
里约热内卢以"绿色环保"为主题举办了一场产品发布会,其中部分服饰所用主要面料为鱼皮。在中国,由于地方政府加大了对少数民族传统文化的保护力度,相关企业和品牌得到有力扶持,如"渔人传奇"品牌作为鱼皮传承与创新的代表企业,通过对鱼皮制作工艺技艺的改进,运用鱼皮原料开发生产出了鱼皮皮具、鱼皮画、鱼皮饰品、鱼皮工艺品、鱼皮皮革等系列产品,侧面促进了赫哲族鱼皮文化的保护和发展。
价值
文化价值
赫哲族作为唯一传承沿袭下来鱼皮服饰文化完整制作技艺的少数民族,其独特的鱼皮服饰文化是中华民族大家庭中独一无二的文化瑰宝。赫哲族拥有独立语言体系赫哲语,独特文化传承方式伊玛堪,独有的鱼皮图腾与鱼皮服饰,孕育了鱼皮文化的深厚文化底蕴。呈现出的丰富的人文精华,昭示着赫哲族对人类文明的文化贡献。2016年习近平在
同江市八岔赫哲族乡的赫哲族聚居地视察时,曾对赫哲族的历史文化大加赞赏,尤其是对图案精美的鱼皮服饰艺术、伊玛堪说唱给予高度评价。
鱼皮制品是赫哲族文化内涵的物化表达;鱼皮文化是中华民族多元的民族文化蓬勃发展的优秀代表,彰显了恶劣自然环境下,劳动人民百折不挠的韧性和强大智慧,也体现了中华民族多民族共融所组成的灿烂文化内核,赋予中华民族文化源源不断的生机与活力。
经济价值
赫哲族鱼皮服饰文化是赫哲族优秀传统文化中最具代表性的文化,它的鱼皮制作工艺、服装纹饰元素、鱼皮图腾文化,都蕴含着独特的文化内涵。独特的文化内涵必定蕴藏着巨大的经济效益,是一个待开发、待挖掘的宝藏。传统鱼皮服饰、鱼皮图腾、鱼皮画、鱼皮装饰品,除了实用性以外,还是精美的艺术品,具有收藏价值。由于赫哲族聚集地地处偏远,交通不便,工农业欠发达,严重制约了当地的经济发展。近年来,地方政府和广大人民群众集思广益,在脱贫攻坚奔小康的历史进程中,依托鱼皮文化的影响力,在当地成立了像"赫哲印象发展有限公司""双燕鱼皮技艺合作社""赫哲族鱼皮文化艺术馆"等一批规模较大的鱼皮文化工作坊,努力打造自己的文化品牌。同时赫哲族人也在思变思富过程中,不断拓展思路,创新制作出了多种多样的鱼皮工艺品,在致富的道路上不断进取。
社会价值
赫哲族是一个崇尚自然的民族,追求的是人与自然和谐共处。虽然赫哲族人口较少,但却创造出了璀璨的民族文化。在创建美丽乡村,建设美丽中国的时代背景下,宣传赫哲族文明,有利于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理念的广泛传播,这与国家重视的生态文明建设不谋而合。在信息发达的今天,文化传播变得更加便捷迅速。在国家的大力扶持与研究学者的广泛关注下,推动包括鱼皮服饰文化在内的少数民族传统文化,进博物馆、进美术馆、进学校、进商店、上影视、上网络平台,打造独具民族特色的乡村文化产品,拓展传播的广度、深度和速度,使各民族文明交相辉映。通过大力扶持少数民族传统文化产业的发展,不但可以解决生计实现共同富裕,而且有助于特色文化的保留,不断增强中华民族的向心力、凝集力,增强民族自信心与自豪感。
所获荣誉
相关事件
2024年3月21日,
张馨予晒出了身穿
赫哲族“鱼皮衣”服饰的照片,并表示:传统服饰才是高定。
参考资料
尤文凤.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网.2024-1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