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台会》是
越剧传统剧目《
梁山伯与祝英台》中的一折,也是其中的重要唱段,常被用来作为经典折子戏单独演出。
《楼台会》表现了
梁山伯拜访祝府,却从
祝英台口中得知她已经被祝员外许配给马文才的消息,心中无法接受,久久处在悲伤中不能自已的情节,为后续的“逼嫁”“祷墓”“化蝶”几场戏奠定了悲痛的情绪基调。
《楼台会》是越剧《梁山伯与祝英台》中最早成型的几折戏之一,现通行版本的唱词是在绍兴文戏《梁祝哀史》的基础上,于20世纪50年代由越剧编剧
徐进等人重新整理、编写而成的,具有通俗、流畅、抒情、达意的特征,且兼具古体诗和新民歌的风貌。在唱腔方面,《楼台会》结构严谨、完整,几乎囊括了越剧曲调中常用的各种板式,唱腔的结构顺应了人物思想和情绪变化的脉络,也反衬出了人物的内心活动。《楼台会》较有代表性的版本包括袁(
袁雪芬)派、傅(
傅全香)派唱段等。
剧情简介
《楼台会》是《
梁山伯与祝英台》里的一段折子戏,这段戏将矛盾推向了高潮,也为下面“逼嫁”、“祷墓”、“化蝶”这几场戏奠定了悲痛的情绪基调。《楼台会》这段讲述的是
祝英台与梁山伯在祝府的楼台上重逢,此时的祝英台已被祝公远许配给马英才。由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祝英台无法改变眼前的现状,便向
梁山伯道出了原因。接着二人在楼台互诉衷肠,悲痛了很久。最后梁山伯只能接受现实,将玉扇坠交还给祝英台,这份姻缘只能就此作罢。
《楼台会》唱段剧情发展可分为四小节,具体结构为:第一节是祝英台见梁山伯重逢之喜,又想起自己已被家父许配给
马文才,内心顿生悲痛;第二节是梁山伯见祝英台面露愁容,对英台婚配之事内心产生猜疑;第三节是梁山伯得知是祝员外做主将
祝英台嫁给马英才的消息,梁山伯心中悲痛欲绝、万念俱灰;第四节是梁山伯表达对祝英台的思慕之情,但现实却事与愿违。
历史发展
越剧版《
梁山伯与祝英台》取材自
中原地区古代四大传说之一的《梁山伯与祝英台》。正如周静书曾在《梁祝文库》之《越剧艺术卷》中记载:《梁祝》与越剧一诞生就结缘。早在越剧前身(落地唱书时期)就有《
十八相送》《山伯访友》《楼台会》等回目的
说唱表演,后经各个时期的艺人不断加工,渐趋完善。
1919年,已经进入
上海市发展的小歌班艺人将原有的《十八相送》《楼台相会》两折戏与《英台宝卷》《梁山伯宝卷》《梁山伯祝英台夫妇攻书还魂团圆记》3本唱本相互借鉴糅合,重新改编而成一部由《梁祝哀史》《十八相送》《楼台相会》组成的绍兴文戏《梁山伯》,并由
王永春和
白玉梅等人主演。
20世纪三四十年代期间,《楼台会》这出戏留存了不少唱片,如1937年
施银花、
屠杏花版《楼台相会》和1938年
李艳芳、
赵瑞花版《楼台相会》。1938年这版《楼台会》的
瑞安鼓词经过了大幅度的改编,是后来许多“楼台会”剧本的基础。1939年至1942年各女子
越剧戏班都对越剧传统戏《梁山伯》进行了改编上演,对老本中庸俗、淫秽的表演进行了初步剔除,如1939年新改戏《梁祝痛史》就对《楼台会》《
十八相送》两折进行了充分的改编和创新。
20世纪40年代前后,以越剧演员
袁雪芬、
范瑞娟,琴师
周宝才,编剧
南薇代表的越剧工作者们,从唱腔、曲调、编导、表演、舞美等方面对《
梁祝》进行了全方位、综合性的改革与创新,如创造出了柔美哀怨的“尺调腔”和“弦下腔”,后来这两种曲调演变成了
越剧的主要曲调。使该剧在舞台呈现上实现了跨越式发展。
1951年,范瑞娟、傅全香版《梁祝》的剧本由袁雪芬和范瑞娟口述,
徐进等人执笔创作。这版《梁祝》将《梁祝哀史》中《
十八相送》《楼台会》《回十八》《山伯临终》《英台哭灵》等重要场次保留下来;增加了《别亲》《草桥结拜》《托媒》等场次,与《梁祝哀史》在故事情节、思想内容和剧本语言方面有了许多升华之处,对《梁祝哀史》进行了全方位的改编和净化。
如《楼台会》中
祝英台“记得草桥两结拜”这一重要唱段的改编,多侧面地体现了
越剧瑞安鼓词的艺术格律和艺术特色:通俗、流畅、抒情、达意,有古体诗的流韵,有新民歌的风貌。同时,此版本的《楼台会》将《越剧菁华·楼台会》(参照的剧本为未经“戏改”修缮的《梁祝哀史》)中
梁山伯得知婚事无望后与
祝英台对骂、梁山伯威胁要将祝员外、马文才与祝英台三人告上公堂的“三告”唱段、二人争夺定情信物“花绣鞋”等内容进行删减修改。越剧《楼台会》唱段目前通行版本的唱词即为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由
徐进等人重新整理、编写的基础上形成的。
作品赏析
唱词内容
《楼台会》的场次中没有太多的景物描摹,也没有词藻雕砌,整体显得通俗流畅。唱词是在
越剧编剧徐进等重新整理编写的基础上形成的,多侧面地体现了越剧唱词的艺术格律和艺术特色,有古体诗的流畅,也有新民歌的风貌。《楼台会》的唱词内容丰富,感情复杂、有深情的回忆,有爱情的表达,有沉痛的倾诉,有激动的悲愤。而且祝英台演唱时还要节制自己的感情,含着眼泪去劝慰
梁山伯,使后者激动的心情逐步平静下来。通过其中的“回忆倾诉”这个唱段,两人解除了误会,取得了进一步的谅解,同时也为后来唱出激动人心的“十相思”“
山伯临终”和“英台哭灵”等肺腑之言打下了深厚的感情基础。
在“记得草桥两结拜”这一唱段中,第一小节从“记得草桥两结拜”到“此心早许梁山伯”,共有四句,
瑞安鼓词从叙述逐步引入回忆情景,内容还不具体,感情也未到饱和点,是一股激流的前奏。第二小节从“可记得,看出我有
耳环痕”到“观音堂前把堂拜”,共八句,
祝英台以回忆表露爱慕之心和对
梁山伯当时无动于衷的责怪之意,以及此时沉痛的心情。第三小节从“我也曾,留下聘物玉扇坠”到“想不到,美满婚姻两拆开”,共有六句。祝英台进一步说明自己的立场,这时的倾诉更透彻,情绪更激动,心里更难过,思想起伏也更翻腾。第四小节从“我与你梁兄难成对”到“马家势大亲难退”,共有八句。用
民俗音乐体手法,通过“难成对、难成婚、难成偶”和“马家媒、马家聘、马家酒”,两句一韵,形成破格,反复突出,加强节奏,为最后两句“爹爹之命不能违,马家势大亲难退”的主题作铺垫。
唱腔结构
从《楼台会》的唱腔来看,它结构严谨完整,表现也是多层次、全方位的,唱腔几乎囊括了越剧曲调中常用的各种板式。这么多板式的运用,是依据于人物思想和情绪发展变化的脉络,同时又反过来衬托了人物内心活动。《楼台会》可分为六个节奏层次:由中至快,快至急,急至慢,慢至缓,缓复转快的变化推进,清晰地理清了人物由喜转忧,忧转恨,恨转悲,悲转甜,甜复转苦的情绪线,从而烘托了人物,且有力地推动了剧情的发展。
如在第一个层次中,用节奏热烈、明快的【中板】来表现上场时
梁山伯是神采奕奕,喜气洋洋地来“祝府”求亲,以及其看见女装的
祝英台更加楚楚动人时,压抑不住的喜悦和激动之情;第五个层次《十相思》【慢板】对唱是全剧之精华所在,是梁山伯在遭受精神上极度打击后,再也支撑不住,终致口吐鲜血,而祝英台则痛疚地跪在山伯面前诉说是自己连累了他。面对祝英台的一片温情梁山伯百感交集,勾起了往日情思,用一句引子“你可知我为你,一路上奔得汗淋如雨啊!”起调,彼此相依相偎地唱出了抒情的经典对唱《十相思》,尽情地倾吐,互诉衷肠,为结局时双双殉情必然作了铺垫;第六个层次用【慢中板】唱腔以及短促、明朗、有力的唱法表演“就在那湖桥镇上立坟碑”,表现出
梁山伯、
祝英台经过相互感情沟通,彼此都得到了情感的释放和安慰。同时,更坚定了他们“生不能同床,死要同坟”的决心。
润腔方法
《楼台会》中具有表现力的润腔方法有“垫腔”“葫芦腔”“喇叭腔”“颤腔”“打腔”等。“葫芦腔”用于句尾或独立附加句,易于表现更缠绵、委婉、曲折的复杂感情,演唱处理时先由弱
至强,又由强至弱,再反复处理一次,犹如葫芦一样的形状,第二次反复时,力度比第一次弱。另外还有“颤腔”“收口腔”,都对唱腔的风格、氛围的渲染、人物的塑造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如《楼台会》唱段1中“要想明说口难开”表现出
祝英台准备向
梁山伯道出事情的原委时开不了口的矛盾又委屈的心情。这段将梁山伯与祝英台艰难的处境进行对比,梁山伯满心欢喜,祝英台一脸愁容,一喜一悲形成鲜明对比,将继续向前矛盾推进。“莫非她另行把婚配,倒叫我山伯费疑猜”中的“伯”字运用了“颤腔”的润腔方法,增加了梁山伯内心的慌张之感。唱段2中“梁兄特地到寒舍”中运用了“垫腔”“颤腔”“葫芦腔”“收口腔”的润腔方法,以及梁山伯唱“英台说出心中话,我肝肠寸断口难言”时运用了“葫芦腔”的润腔方法,描绘出梁山伯听闻
祝英台委婉解释之后,内心同情祝英台处境但又不知所措、无能为力、苦闷无比的心情。
重要版本
袁雪芬版
袁雪芬版祝英台端庄大方,着重体现内在的美和性格的纯真,寓热情于含蓄之中。袁雪芬唱腔“朴实稳健,音色厚实”,如袁雪芬在演唱《楼台会》的“记得草桥两结拜”这段【尺调腔·慢板】唱段,曲调委婉柔美,情深意浓,表达了祝英台纯洁、忠贞的少女情怀。
傅全香版
傅全香版祝英台则比较明朗活泼,人物动作丰富细腻,唱腔“华丽婉转,丰富多变”。如在《楼台会》幕起的伴唱声中,傅全香扮演的
祝英台右手水袖翻起,左手提裙,做扶着楼梯的虚拟动作出场,上楼后以小云手转身,双脚踮起,望着山伯上楼的步子。步步后退,眼看山伯越走越近,欲搀又止,在“美满姻缘已拆开”的伴唱声中,以颤抖的大转身后背着观众,忍不住掩面而泣。在这个出场中,祝英台的情感体现在合唱的旋律中,以水袖、云手、步法、身段的演变,展现出写意和写实、体验和表现的完美结合,达到真情实感的意境。
接下来,她亲口告诉山伯婚变的消息,在山伯略带责备的言语中为自己做辩解,同时也阐明自己对山伯的情谊。“约好了相逢之期七巧日,我也曾临别亲口许九妹”唱句中,
傅全香在“日”“曾”“九”字上结合润腔,运用三个小气口,把上下两句练成一体,一气呵成,表达了一言难尽的复杂感情;在“马家势大亲难退”唱句中,“势”字以重音演唱,并运用了6度下滑音加以润饰,唱完“大”字戛然停顿,在“亲难退”三字上又运用加花拓展,字位节奏拉开,并在“亲”“难”上运用两个短促的小气口,抑扬顿挫,表现了人物难以言状的悲痛。
戚雅仙版
戚雅仙在继承
袁雪芬和傅全香的基础上,根据自身对人物的理解以及自身表演的优势,对人物的善良、沉稳、多情上加以突出,塑造了一个别具韵味和风格的形象。她始终运用平稳柔和的表演方法,犹如泉水默默流淌,偶遇阻石才会激起浪花,如《楼台会》中“记得那年乔装扮”这段唱腔,听似平淡无奇,其实含蓄内敛,隐忍不发,与当时情势、人物性格、周边情景相符。
演出情况
唱词内容
完整版
幕后(合唱)久别重逢梁山伯,倒叫我又是欢喜又伤悲。喜的是今日与他重相会,悲的是美满姻缘已拆开。
祝英台(唱)但见他喜气冲冲来访九妹,我只得强颜欢笑上楼台。
(梁山伯上)
祝英台(白)梁兄请。
梁山伯(白)贤妹请。
祝英台(白)梁兄请坐。
梁山伯(白)贤妹请坐。
祝英台(白)梁兄,你我长亭分手,别来可好?
梁山伯(白)好!贤妹家居,想必安适?
英台(白)托梁兄之福,也还好……梁兄此来还是路过,还是特到?
梁山伯(白)愚兄乃特地到此,一来与仁伯大人问安,二来想望望你家九妹。
梁山伯(唱)那一日
杭州市道上送你归,你说家有小九妹,长亭上面做的媒,愚兄是特地登门求亲来。
祝英台(唱)梁兄啊!你道九妹是哪一个?就是小妹祝英台。
梁山伯(白)愚兄知道就是--
(唱)贤妹啊!梁山伯与祝英台,前世姻缘配拢来。
祝英台(唱)见他欢笑我心碎,他怎知,爹爹已将我终身配。
梁山伯(唱)久别重逢应欢喜,你因何脸上皱双眉?
祝英台(唱)梁兄啊!我有一件伤心事,要想明说……口难开。
梁山伯(白)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不可讲的?尽说不妨。
祝英台(白)梁兄……自从小妹别你回家,爹爹作主已将小妹终身许配……马家了。
梁山伯(白)马家……马?
梁山伯(白)(惊愕良久)英台!你、你……好--
(唱)你在长亭自作媒,说道家有小九妹。既然九妹就是你,你为何又许马文才?
祝英台(唱)梁兄啊!难道你小妹心意尚不知? 我岂愿嫁与马文才!
梁山伯(唱)贤妹啊!我与你海誓山盟情义在,我心中只有你祝英台。你爹爹作主许马家,你就该快把亲事退!
祝英台(唱)我千方百计把亲退,拒绝马家聘和媒。怎奈是爹爹绝了父女情,他不肯把马家亲事退。
梁山伯(白)啊!
(唱)你爹爹不肯把亲退,我梁家花轿先来抬!
杭州市请来老师母,祝家厅上坐起来。聘物就玉扇坠,紧紧藏在袖管内。玉蝴蝶,玉扇坠,难道不能夫妻配?
祝英台(唱)玉蝴蝶,玉扇坠,蝴蝶本应成双对。岂知你我自作主,无人当它是聘媒。
梁山伯(唱)纵然是无人当它是聘媒,我也要与你生死两相随。我要写成冤状当官告,头顶状纸进衙内,就告你父祝员外,他不该欺贫爱富图赖婚姻犯大罪。我再告那仗势欺人
马文才,他活夺我爱妻该有罪。这一张状纸进衙内,倘若为官是清正,只断拢来不断开。
祝英台(唱)梁兄句句痴心话,小妹寸心已粉碎。你可知堂堂衙门八字开,官官相护你总明白,那马家有财又有势,你梁家无势又无财,万一你告到衙门内,梁兄你于事无补要先吃亏。梁兄啊,梁门唯有你单丁子,白发老母指望谁?我英台此生已无望,梁兄你另娶淑女……
梁山伯(唱)哪怕是九天仙女我不爱!
祝英台(唱)梁兄特地到寒舍,小妹无言可安慰,亲斟薄酒敬梁兄。
梁山伯(唱)想不到我特来叨扰你酒一杯。
(唱)记得草桥两结拜,同窗共读有三长载,情投意合相敬爱,我此心早许你梁山伯。可记得你看出我有
耳环痕,使英台面红耳赤口难开;可记得十八里相送长亭路,我是一片真心吐出来;可记得比作鸳鸯成双对,可记得牛郎织女把鹊桥会,可记得井中双双来照影,可记得观音堂上把堂拜。我也曾留下聘物玉扇坠,我是拜托师母做大媒;约好了相会之期七巧日,我也曾临别亲口许九妹;实指望有情人终能成眷属,谁知道美满姻缘两拆开。梁兄啊!我与你梁兄难成对,爹爹允了马家媒;我与梁兄难成婚,爹爹受了马家聘;我与梁兄难成偶,爹爹饮过马家酒。梁兄啊!爹爹之命不能违,马家势大亲难退。
梁山伯(唱)英台说出心头话,我肝肠寸断口无言,金鸡啼破五更梦,狂风吹折
并蒂莲!我只道两心相照成佳偶,谁又知今生难娶
祝英台。满怀悲愤无处诉啊……无限欢喜变成灰!
(梁山伯愤极成疾)
祝英台(白)梁兄你……你……你……
(唱)梁兄啊!你千万珍重莫心灰。梁兄啊!这种种全是小妹来连累。
梁山伯(白)贤妹,愚兄决不怨你。你可知,我为你一路上奔得汗淋如雨呵!
(唱)贤妹妹,我想你,神思昏沉饮食废。
祝英台(唱)梁哥哥,我想你,三餐茶饭无滋味。
梁山伯(唱)贤妹妹,我想你,提起笔来把字忘记。
祝英台(唱)梁哥哥,我想你,拿起针来把线忘记。
梁山伯(唱)贤妹妹,我想你,衣冠不整无心理。
梁山伯(唱)贤妹妹,我想你,荣华富贵不足奇。
梁山伯(唱)贤妹妹,我想你,哪日不想到夜里。
祝英台(唱)梁哥哥,我想你,哪夜不想到鸡啼。
梁山伯(唱)你想我来我想你。
祝英台(唱)今世料难成连理。
祝英台(白)梁兄,你这个样子,我……
梁山伯(唱)我死在你家总不成!
祝英台(白)梁兄执意要归,小妹不敢强留,让我送你一程。梁兄啊……
--幕落
袁雪芬版唱段
久别重逢梁山伯
不由我三分欢喜七分悲
但见他满怀高兴来相会
我只得强颜欢笑上楼台
那一日钱塘道上送你归
你说家有小九妹
长亭上面做的媒
愚兄是特地登门求亲来
梁兄啊,你道九妹是哪一个
愚兄知道,就是贤妹啊
梁山伯与祝英台
前世姻缘配拢来
见他欢笑我心碎
他怎知爹爹已将我终身配
久别重逢应欢喜
你因何脸上皱双眉
梁兄啊,英台有件为难事
要想明说口难开
见英台终身二字方出口
面带愁容进绣闱
莫非她另行把婚配
倒叫我山伯费疑猜
不会啊不会
她在长亭自做媒
怎能够反复无常另婚配
左思右想心已乱
倒不如前去问英台
难道说你家小姐已婚配
梁兄,梁兄
梁兄特地到寒舍
小妹无言可安慰
略备水酒敬梁兄
想不到我特来叨扰这酒一杯
记得草桥两结拜
同窗共砚三长载
情投意合相敬爱
此心早许你梁山伯
我脸红耳赤口难开
可记得,十八里相送长亭路
我是一片真心吐出来
我叫你,井中双双来照影
我叫你,观音堂上把堂拜
连嘱你花轿早来抬
谁知道
我与梁兄难成对
我爹爹允了马家媒
我与梁兄难成婚
我爹爹受了马家聘
我与梁兄难成偶
我爹爹饮过马家酒
实指望天长地久夫妻配
想不到棒打鸳鸯两分开
英台说出心头话
我肝肠寸断口无言
金鸡啼破三更梦
我只道有情人终能成眷属
满怀悲愤无处诉啊
无限欢喜变成灰
梁兄啊,你千万珍重莫心灰
这件事小妹将你害
贤妹,愚兄决不怨你
你可知我为你
一路上奔得汗淋如雨啊
啊,梁兄
贤妹妹我想你,衣冠不整无心里
梁哥哥我想你,三餐茶饭无滋味
贤妹妹我想你,哪日不想到夜里
梁哥哥我想你,哪夜不想到鸡啼
你想我,我想你
今生料难成夫妻
袖中取出玉双蝶
双手奉还祝贤妹
可恨信物难做凭
我枉托师母做大媒
辞别贤妹回家门
梁兄你这个样子我
我,我死在你家总不成
啊梁兄啊
你休说伤心话
问梁兄
今朝别后何时来
回家病好来看你
只怕我短命夭殇不能来
梁兄,要是我有长和短
就在那胡桥镇上立坟牌
立坟碑,立坟碑
红黑二字刻两块
黑的刻着你梁山伯
梁兄啊
我与你生前不能夫妻配
死后也要成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