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之像》(
印尼语:Senyap,意为“沉默”)是一部由
约书亚·奥本海默执导的国际合拍纪录片,讲述了1965-1966年印尼大屠杀的故事。这部电影是他2012年纪录片《杀戮行为》的姊妹篇,由
丹麦、
芬兰、
挪威、
英国、
印度尼西亚联合制片,于2014年8月28日在
意大利上映。影片从施暴者角度再现了20世纪60年代印尼大清洗运动中针对所谓“
左派人士”的残忍屠杀。2016年2月,奥本海默与国际特赦组织和
人权观察一起,为美国参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及其众议院对应委员会成员、国务院官员以及白宫国家安全委员会工作人员放映了该片。奥本海默希望该片引起的奥斯卡热潮能够迫使美国政府正式承认其在这些屠杀中的勾结。
1965年,印尼政府被军人武装势力推翻,新政权一上台便着手展开一场针对左翼党员及其支持者、以及对印尼华人的残酷大清洗。实际上,任何未表现出坚决拥护新政权态度的人都被列入了这场清洗范围之内。在短短一年内,至少五十万人遭到屠杀。
《沉默的样子》中的“主角”,是2014年44岁的男人阿迪。他出生于印尼大屠杀事件爆发之后,他的哥哥拉马在1966年的屠杀中惨遭杀害。穷困的父母背负着巨大悲痛抚养小儿子阿迪长大,在阿迪看来,是他代替哥哥承担起了家庭重任。起初,阿迪并不知道那场悲剧的来龙去脉,但当阿迪在奥本海默的引领下,试图找寻当年杀害哥哥的凶手。不过,阿迪参与这部纪录片的根本目的,似乎并不是为了复仇,更不是为了控诉,而是通过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行为,向当年的肇事者表明一种态度。
值得注意的是,镜头前的阿迪,语气里自始至终都透露着强烈的好奇心,在调查过程中,他没有指责任何人。对于阿迪的过分淡然,奥本海默多少有些意外,但也接受了这个事实。按照他原本的预期,阿迪会对家庭创伤极为在意,从而构建历史与现今的情感连接点,可效果远非如此。
《沉默的样子》抛出了很多令人震惊的历史资料,揭示出
印度尼西亚当局在描述历史时的谬误,甚至还对
右派言论给出了客观评述,但阿迪听到这些事实的时候,却一边露出惊讶的表情,一边微笑,他身边的儿子愉快地背诵历史课文,
教科书上的结论是:当局是以民主的名义消灭了那一百万人。对局外人来说,这种论断意味着印尼的社会近乎停滞。
相较于作为新闻记录者,奥本海默作为电影故事叙述者的潜力在阿迪充满怜悯的采访中更加散发光芒。影片想要深入剖析常人极力遗忘和逃避的屠杀凶手们的黑暗心脏。这个世界已经荒谬到亲人被谋杀的家属可以直面凶手对话,结束还作和平手势拍照。好在这个世界有阿迪这样的灵魂,有勇气挖掘阴寒的尸骨,悲天悯人的原谅历史,然后泰然地继续人生。 (《综艺》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