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论著作。又名《新镌医论》。三卷。明·
王肯堂撰于1602年。第一卷论述痘疹、
惊风的病因、诊断和治法;二-三卷主要阐发或评论历代医家对内科杂病、妇科病疑难病症的治验。从中可以看出作者的学术见解和临证经验。现存明刻本、《
三三医书》及《
中国医学大成》本。
溯源 痘诊之症,不着先秦古书,故溯流穷源,类多未定之见。有谓在母腹中时食秽血而致者,有谓在交时欲火所钟者,盖皆
胎毒也。宋元以来,医家之说大抵皆然。而近又有天行疫厉与
伤寒同,则是外感了,与胎毒无干,不知伤寒之病,人有不患之者;而痘则人人不得而免。伤寒则既病之后,不能保其不再病;而痘疹一出之后,永不复出。如此,则所谓胎毒者,是也。然食秽之于欲火,自有男女以来即有之,何此不见于汉以前,而特于
建武以后始有之,岂建武以前独无胎毒耶?曰∶痘疹之症,其始也,未有不本于胎毒;而其既也,未始不成于外感。惟其本于胎毒,故人人不得而免;惟其成于外感,故特见于建武之后,而建武以前无见也。经云∶不平之温热者疮。盖上古之时,风气未漓,禀受素浓,即有
胎毒,自能内消。寒凉之地,理闭秘,疫厉难侵;温热之方,风气平安,疮亦不作,故未闻有患痘者。至建武时,胡虏极西北之人,到南方温热之地,腠理开通,偶感
瘟疫疫厉之气,触动在胎时所受温热毒,发为此疮,所传染无一得免,而痘症着矣。即如俗所云
杨梅疮者,亦起近代,亦能传染,其一发之后,不复再出,又与痘同。盖人在气交之中,故痘疹由外感而成者,类能传染,惟莫开其端,则其症不着,要未可以执一论也。惟内染外感,相搏而成,故欲发之初,未见红点之际,以微汗散之,未有不愈者。失此不汗,至于将出未出之时,其势已成,更欲汗之,虚者不能成浆,实者必成斑烂矣。可不审哉。
痘疹始于
胎毒,继感
瘟疫外邪,引动伏毒,势若燎原,危险万分,互相传染,为害闾阎,所以喻氏为之。痘因温疫而发,按外感六经而治,所以择无疫之时宣泄,可收十全,
万密斋言之最精,管亦良,《痘诊定论》补方尤妙。近有引种法,由占拿氏发明原理,百无一失,仅行于粤东,尚未广布宇内。江浙之人,疑信相半,惜乎不能开通,奈何!能治外感疫厉,即能疗痘疮,喻氏创之于前,是济世之苦心,奈庸俗不知何!按∶近牛苗引种之法已普遍。
预防 预防之药,如古方油饮子、
朱砂散、龙骨膏之类,人多用之未有效者,痘固不可以预治耶?然不治已病治未病,亦医所宜知。故凡值天时不正,乡邑痘疮盛发,或遇冬温阳气暴泄,至春夏之时,疮必大行,宜预以凉血降火之药治之,则多者可少,少者可无,亦或有此理。
《治法心要》云∶常见一老医言∶小儿惊搐,多是热症,若先便用惊风药
独角莲、
虿尾虫、姜蚕、
乌头之类,便有坏症,后有医幼科药,只作导赤散加
地黄、防风,进三服导去心经邪热,其搐便止,次服宁神膏,神效。《治幼心书·序》云∶
五苓散,在诸家止用之解
伤寒温湿、暑毒、
霍乱,而德显于惊风、痰搐、疮疹等疾,通四时而用之。前同知
衡州府事胡省斋,因其子惊风得疾,问之曰∶五苓散何必愈此疾乎?德显曰∶此剂内用茯苓,可以安此心之神;用
泽泻导小便,
小肠利而心气通;木得桂而枯,足能抑肝之气而风自止,所以能疗
惊风。施之他症,亦皆有说。省斋深然之。此其善用五苓散也。
小儿惊风搐掣,医者视为一病,辄以金石、片脑、麝香、
唇足纲、
僵蚕、蛇、蝎等剂,非徒无益,反增他症。德显则谓∶有惊风而搐者,有风郁而搐者。惊属心,风属肝,而郁于气者亦有搐,陈氏所谓蓄气而成搐者是也,但未着其方。余因惊风,则随症施治。若气郁而搐者则用宽气治之,以枳壳、
枳实为主。尝因患搐者仓卒求药,教服铺家散,而搐亦止,病家深感之,此又治搐之特见也。
惊者,痉也,痉有虚实之分,刚柔之别。急者宜清汗涤痰,世俗名曰急惊;缓者宜扶脾益气,俗谓慢惊。切忌妄用针刺,并误投金石毒烈之品。粤省钱澍滋
回春丹驰名中外,然仅能治急症,若慢症误用,立见危。其仿单夸耀专治急、
惊风者,是欲一药统治诸病,欲广招徕,岂不知无心杀人,已干天谴。奉劝该号速将仿单更正,造福无穷,生意从此发展,是所浓望焉。
按∶小儿吸受外邪,先伤肺经,起自寒热、气粗,久延渐入心胞络,虽有微汗,而痰多、鼻煽、烦躁、
神昏,切忌妄投辛香金石重剂,以致阴液消亡,热势愈炽,正气愈虚,肝风陡动,则肢掣目窜,痉厥生矣,慎勿误认惊风,致多倾败。若能于病未猖撅之先,用辛凉开肺,继以甘寒化热、润燥、降痰,旬日自能平复。余历验多人,挽回谬误不计其数,特将温邪陷入,内耗阴液,肝风妄动,实非惊恐致病。每见病家惶乱,医者庸昧,妄投惊药,轻者重,重者死。忆自喻氏辟之前痉病之名,不大声疾呼,今尚不能挽狂澜于既倒,则草管人命,何忍缄默也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