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淡秋(1906年-),男,出生于六敖镇小蒲村的书香家庭。他是中国共产党的一员,自1931年开始从事文学创作,笔名包括林彬等。
简介
林淡秋,1922年考入上海大同大学,后转入上海大学攻读英文。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上海大学被封闭,与
柔石等在
宁海中学义务教书。1928年初南下
广州市,以
中山大学旁听生名义,在
中山大学图书馆阅读五四以来新文学著作。半年后返回,进
上海艺术大学英文系。当年冬,因支持德租界电车工人罢工,被羁押周余。获释后,至
新加坡华侨中学任教,兼该校图书部主任。1930年春回
上海市,与柔石等同为革命奔波,从事文学活动。先后翻译出版《布罗斯基》、《列宁在一九一八》、《丹麦短篇小说集》(与柔石合译)、《时间呀!前进》、《中国的新生》,以及《
红星照耀中国》、《
续西行漫记》(与他人合译)等。1933年开始发表小说、散文与评论。同年,参加中共领导的社会科学者联盟。1935年转入
中国左翼作家联盟,任"左联"常务委员、组织部长。1936年春加入中国共产党。
抗战初,我和淡秋认识不久,常常找他去聊天。那时他住福履里路(今
建国西路)一座弄堂房子里的一间不足六平方米的亭子间,里面只放得下一床、一桌、两椅,他和唐康就住在这样简陋的地方。我去聊天时,三人中总有一人得坐在床上,但是在这样的小屋里,我们仍谈得十分欢畅。到了吃饭的时间,我常常不顾人家的麻烦,就自动留在他们家吃饭。唐康取出一只小小的打气煤油炉,淘米煮饭,然后再用一个小油锅,把早上买来的裙带鱼收拾干净,放进油锅一炸,三个人就围着小书桌吃起来,我吃得特别有味道,所以常常喜欢到他家聊天再吃这么一吨饭。有一次时间过晚,我把自己的长衫忘在他家了。直到六十多年后,唐康还几次对我笑谈这件往事,说我年轻时如何粗枝大叶、生活散漫。这段时期我们身在孤岛,生活艰难、环境险恶、却很愉快地从事着地下工作。朋友之间没有猜忌、没有摩擦,或者其它不愉快的事情。虽然有时也会发生争吵,但不久就乌云消散,不留下任何感情的芥蒂。这种坦率纯真的生活真是令人向往。
淡秋常跟我说,他身上具有农民性格。我那时从未去过农村,根本不知道农民性格是什么。我只感到,他从不会掩饰自己,总是毫无顾忌地把自己内心的感情袒露出来。有一次,我和他还有满涛一同走在马路上,行至半路,天色骤变,
雷声隆隆,闪电划破了的天空。随着一声炸雷,大颗大颗的雨点落了下来。这时淡秋惊慌失措,拿着手里的一本杂志挡在头上,满脸惊慌地到处寻找躲藏的地方。满涛和我看了不禁大笑起来,我们真没料到,一场暴雨就把他吓坏了。他就是这样天真,这也算他性格中的一个特点吧。
他也有农民性格中倔强的方面。孤岛中期,他满怀热情到皖南新四军军部去。那时,
新四军成立未久,物质条件极差,这一点对淡秋来说不成问题,他能吃苦,也不怕吃苦。但那里使他感到不适应的,却是需要绝对的服从命令听指挥的刻板生活。他作为一个文化人,自由惯了,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拘束。尤其,他是一个作家,对文学有深刻的理解,和部队里须按照严格的政治要求和政治任务去写作完全不同。新四军宣教部的领导叫他为新四军创作军歌歌词,他欣然接受了。不料,领导却指定他把一些政治口号填嵌进去,而且这要求是极为严格的。换了别人,也许觉得这不是去搞文学创作,而是去完成一项政治任务,就会接受下来,按照领导的意图去填写军歌歌词。可是淡秋执拗得很,他对于写作有自己所深信的那一套,决不苟且,以为一旦放弃了自己的原则,就是对工作不负责任。所以,他固执地不肯按照领导的交代去写。但是,当时以政治标准挂帅的领导,怎么可能理解淡秋的文学观念和写作态度呢?那时
皖南也有几个知识分子出身的干部被提到领导岗位上,其中有一位是"一二。九"学运的领袖和民先的领导,但他到了皖南后,很快就和当地的干部同化了。当时皖南在对知识分子的政策上是有偏差的(后来,周恩来代表中央来检查工作,才把这一偏差加以纠正)。不过在纠偏以前,知识分子初到皖南压力还是很大的。比如
聂绀弩就受到了歧视和批判。当皖南举行
鲁迅逝世三周纪会时,先由聂弩演讲。聂说:"在抗日的新形势下,
阿Q倒下去了。"接着就由那位学运领袖(这时他在
新四军政治部有一定重要的职务)上台发表讲话。他针对聂绀弩的话说:"阿Q倒下了,聂绀弩站起来了"。当时这种歧视知识分子的例子很多,辛劳、
骆宾基都有过类似的遭遇。淡秋对这些事看不惯,虽然新四军的领导对他耐心地做了工作,他还是固执己见要求调回
上海市,这对淡秋今后的的政治命运有着很大的影响。他是很早参加革命的党员,做了很多的工作,可他始终没有政治化,对个人在政治上的升降沉浮并不在意。抗战后,组织上派他在\u003c时代日报\u003e工作,天天值夜班,白天又睡不好觉,很辛苦。但他工作得很认真,一句怨言也没有。解放后,以他的资历和能力,本可以担负一些重要的工作,但组织上只派他在\u003c解放日报\u003e做一名普通编辑,他欣然接受了,没有任何不满。在《
解放日报》工作了二、三年后,负责
意识形态的胡乔木发现了他,立即把他调到\u003c人民日报\u003e任副总编,负责文艺部门工作。他和胡乔木于抗战前就相识,他们曾在社联一起工作过。胡乔木知道他的革命经历,也了解他的工作能力,所以很快把他调到了《
人民日报》副总编的岗位上来。这时《人民日报》的社址在
王府井大街,我到
北京市开会时曾去看他,他的办公室是一间兼作卧室的狭窄的小房间,摆了几件简陋的旧家具,几乎把房间挤满。淡秋就在这样一个环境中乐而不疲的工作,哪里像一个副部级的领导。他还像平时那样,没有架子,随便说笑,平等待人,这给我留下极深的印象。过去在上海地下工作的同志,虽也有一些例外,大多都像他一样,保持了这种朴素的作风。但是后来这种作风就很难看到了。那时,淡秋对胡乔木很敬重。有一次他笑着批评我说:"你讲这些话,要是让乔木听见了,他一定会批评你的。"
反胡风斗争,我被卷入,受到隔离审查,两年后被释放回家,当时和一切朋友都断绝了来往。可是张可拿出两封朋友的信给我看,一封是
姜椿芳写来的,另一封就是淡秋写来的。这两封长信都是在我被隔离的时候写给张可的。当时我被定为贱民,处于政治最底层,谁也不敢理我,甚至过去的朋友在路上相遇,也都掉头而去。可是老姜老林并没有因为我成为反革命而对我失去信任,他们毫不顾忌写这样的信会担待怎样的风险,仍以兄弟般的深情,对我的不幸表示关怀,对张可表示慰问。在严冬的空气中送来的这种温暖,使我对生活感到绝望的心,重新闪现出光亮。可是,由于当时的环境,我不愿意牵连关爱我的人。我狠了狠心,就把这两封珍贵的来信给烧了,并且跟张可说不要回信,以防带累他们。
我和淡秋重新相聚已是二十多年以后了。那时我已年逾六十,而淡秋更是垂垂老矣。他是到
上海市来治疗眼病的。后来,我到
杭州市去拜访他,他是那样的高兴,拉住我不放:"今天晚上你就住在这里,我们抵足而眠,痛谈一夜。"虽然我并没在他家留宿,可是那夜,我直到深夜才离去。从这次谈话中我知道他在运动中也遭不幸。虽然没有戴上帽子,可是被赶出了《
人民日报》,降了级,下放到杭州。他说在鸣放期间,胡乔木开列了名单,要他去组稿,让这些人去鸣放。可是风云急转,反右开始,他受到了批判。我问他是怎么挨整的,他说胡乔木不承认鸣放期间是他指定淡秋向那些人组稿的。淡秋又说幸亏邓拓保了他,才没有戴上
右派帽子。这次淡秋和我说起胡乔木,和他在五十年代初在《人民日报》工作时完全不同了。淡秋去世后,唐康曾把这情况写进她的回忆文章中。
我曾经在一篇文章中说,我是吸吮抗战初地下党文委乳汁长大成人的,他们对我的思想和人格成长,曾起过重大的影响。我所说的地下党文委不是一个笼统抽象的概念,而是有许多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有个性的人组成的,而淡秋就是其中的一个。
主要作品
麦哲伦(儿童文学)1934,商务
抗战文化与文化青年(散文)1937,上杂
黑暗与光明(短篇小说集)1939,光明
交响(短篇小说集)1941,海燕
雪(短篇小说集)1947,民声
散荒(短篇小说集)1955,人文
业余漫笔(散文)1958,新文艺
赫伯特·威尔斯自传(长篇小说)
英国韦尔斯著,与
方土人合译,1936,光明
大饥饿(长篇小说)挪威包以尔著,1937,商务
在
西班牙前线(报告文学)西班佛朗克?匹特卡仑著,1937,香港华南图书馆
中国的新生(报告文学)英国勃脱兰著,1939,上海文缘出版社
华北前线(报告文学)英国勃脱兰著,1939,上海文缘出版社
列宁在1918年(电影剧本)
苏联T?磁拉托戈路瓦、A?卡普勒著,1939,香港读书生活出版社
时间呀,前进(长篇小说)苏联卡达耶夫著,1946,新知
巧克力(中篇小说)苏联罗蒂洛夫著,1947,新知
布罗斯基(长篇小说)苏联潘菲洛夫著,1956,上海华夏书店。
列宁在十月与列宁在一九一八年(电影剧本)苏联卡普勒著,1956,新文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