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记者舒朗的丈夫米克原因不明地一夜未归,舒朗非常担心,做出各种猜测和假想。舒朗是一位从事婚姻调查的记者,在一家杂志社主持《有毒的婚姻》这一“王牌栏目”,并以“模范婚姻”,的面目出现在读者面前。在别人眼里她与米克是和谐幸福的一对儿。米克的突然失踪使原本平静的生活发生错位,舒朗在寻找丈夫的过程中碰到种种意想不到的事情,结识了许多不同的女人,包括丈夫的女友。她们对丈夫种种不同的描述使米克的形象在她的眼中渐渐变得模糊起来,舒朗感觉到自己的婚姻有很深的裂缝,而自己以前从未注意到这些。从此,舒朗与丈夫开始了“擦肩而过”的神秘生活:她到一个地方,才发现她丈夫似乎刚从这个地方离开,他们中间仿佛存在着一个看不见的空洞;米克在舒朗的生活中若隐若现,但两个人总也无法见面。舒朗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试图缓解心理压力,但是现实中的人、被调查者、以及受访者口中虚构的人物林林总总构成一个“群魔乱舞”的世界,舒朗对生活以及婚姻的看法渐渐陷入混沌,她看到现实中的婚姻虚伪的一面,越是认为完美的一对越不可信任,不知是生活欺骗了他们还是他何在欺骗生活……
引子第一章米克一夜未归看不见的裂缝时间指针:回到七年前邹虹与关键四分五裂的冰纹第二章电话里的陌生男子庄雨和的家各执一词大朵大朵的雪和一对恋人一个人过年第三章某小区某楼某单元某号关键来了神秘园一朵一朵棉软的白纸记录了什么幻觉之夜第四章一只手从梦境中伸进体内预约幸福 头发乱了某种暗红的液体第五章鬼眼看世界时间碎片静止介于梦境与游戏之间第六章摆脱不掉的黑影G饭店大堂:面孔高峰体验玻璃之城第七章12朵玫瑰时隐时现泛着莹光的绿色信封陌生的床植物背后的女人第八章我可不是坏人体育场上被惊飞的鸟儿 小饭店里的特色菜调查毫无结果第九章一个灰绿色的下午隔着玻璃交谈楼梯上的一对男女那个位子触目地空着第十章一只长腿尖头的鸟假米克出场灯光及虚假布景独坐黑夜的一角 第十一章生命中的另一个男人有人在哭,有人在恋爱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着她在他的大床上等他在时间的某个点上隐匿起来第十二章鬼脸面具 爱情幻觉混乱内心的噪音结局还很热闹第十三章处在十字路口掉进一个黑洞千奇百怪的人眼随后也出现了想到关键的一个人第十四章旧日情人插曲:有外遇的女人封闭失去一切时的感觉没有岁月可回头第十五章第三只
乳房生活很平常人像一络轻烟似煎熬,似火烧第十六章关于米克的四种传闻寻找真相演唱会上的尖叫怪女人同事与丈夫之间第十七章美鱼岛游记可疑的爱情一只悬浮在空气中的
菱角夜晚的情绪第十八章真假难辨丢失的蓝风衣噩梦另一种说法纠缠第十九章喝一种不知名的酒怀孕一个被掏空了的女人真假米克见面米克的自述红屏婚礼第二十章动物园实验后记
某种暗红的液体 舒朗坐在红灯笼餐馆一个固定的角落里等庄雨和。红灯笼是一个装修得很特别的川菜馆,里面用竹子隔成的隔间,曲里拐弯,到处挂着长方形的红灯笼,所以走到店子里面人脸就变得红莹莹的。他们常在这里幽会,喜欢这儿的气氛,走在回廊里,就像捉迷藏一样,不知被人带到什么地方。舒朗坐在那儿慢慢喝着一杯茶,看邻座有一对男女正在心平气和地吃饭,慢慢聊着闲天,她有点儿出神地望着他们,感到自己的生活中似乎少了什么。米克不怎么爱说话,老有什么心事似的,问他,又说“没事”。庄雨和走过来的时候,脸上流动着那些灯笼投下来的影子,那红灯笼的光亮交替在他脸上出现,如流动着的某种
栗色的液体,这一刻舒朗感到震惊,她像是重新发现庄雨和的五官及非凡的气度,她有些惊讶地仰视着他,直到他走到她跟前来。吃过饭两人开着车茫然地在三环路上转着圈,他们心里像长了草,路边闪烁的霓虹灯就是这草的枝叶,一节节、一寸寸地向上疯长着,不一会儿那夸张的霓虹灯枝蔓就长得如一幢楼房那样高了。街上的车很多,眼前是疯狂闪烁的一片灯海,他们搞不清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要到什么地方去,某种不可遏制的欲望大概就是从这一刻滋生出来的。庄雨和一直把车开到舒朗家的楼下,汽车刹车的时候舒朗心里一震,她知道有什么事就要发生了。庄雨和关了车灯,很长的胳膊伸过来搂她,搂得非常用劲,舒朗听见自己的骨头发出轻微的噼啦的响声。舒朗觉得这情景她太熟悉了,他们从来都是这样,关了灯在他车里接吻,相互搂抱着,什么也不想。四周是黑黢黢的麻木的夜,只有他们是活的、有生命的、热烈的、疯狂而忘我的。舒朗看见眼前景物正在―一消退,庄雨和遮挡了一切,取代了一切,至于他们后来如何从汽车上下来又如何锁上车相拥着上楼打开舒朗家的房门然后在黑暗中做爱,舒朗完全记不清了。 “怎么,你来了啊?”他在事后才看见血,鲜艳的血使他的脸色有点儿变,他有些惊慌地站在床前,看着她。舒朗半卧在床上,伸开双臂平放在枕头上。腿交叠着,下身的一块毛巾被上沾满了新鲜的、还没来得及凝固的血。 “是月经第二天,血最多的时候。”她从容地抬起脸,望着他的眼睛。庄雨和俯下身摸了一下她的下巴对她说: “你怎么这么傻呀,你该早告诉我。” “已经晚了,”她冲他很妩媚地一笑,又道,“不过也不算太晚。”过了一会儿,舒朗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 “哎,庄雨和咱们再来吧?” “你疯了啊?”因为是这样开始的,所以他们的关系从此打上了一丝血腥的印迹。她躺在床上手里噼里啪啦翻着一本杂志。屋里光线柔和,庄雨和觉得这像一个真正的家一样安详。庄雨和见舒朗不理他,就故意伸手抢她手里那本杂志,逗她说: “让我看看?” “什么?” “你那些哄小孩的文字――听说你写得很不错。”庄雨和用那样一种语气问舒朗:“你们――嗅,我是说你和米克,你们下回又要到哪儿去旅行啊?”舒朗听出他话里有刺,就赌气似的对他说: “天涯海角,你管得着吗?”他弯下腰来抱她:“好啦好啦――这么不经逗。” “其实我也觉得挺没劲的,可是我是身不由己,我做不了自己的主。” “现在谁又能做得了自己的主呢,很多人都无法成为他们想要做的那种人,包括我在内,我每天都在想我干嘛不去做我真正想做的事而要在那些无聊的公事上浪费时间呢,可是没办法,我们个个好像都被社会分配好了角色,不做下去不行啊。” “那你真正想做的事是什么?”庄雨和说:“很简单,我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拥有你。”再次进入对方的身体就变得比刚才要熟悉许多,虽然
阴道还在流血,而且血流得越来越多,一股股的如同小喷泉一样,腹腔内有一种很深的剧痛,撕裂着扩散到全身,然而这种疼痛却使快乐来得更加深入,痛是切肤的痛,快乐也是切肤的快乐。
赵凝,著名新生代女作家,曾在《收获》等杂志发表小说。已出版长篇小说《迷狂季节》、《一个分成两瓣的女孩》,小说集《宛若独身》。还有多部随笔集等。现为
北京作家协会签约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