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讲述了主人公金哥从城市回村修路的过程中,保护公路,惩治汉奸,最终修通公路,为抗战做出贡献的故事。该片是第一部以工人为主角的中国电影,以“劳动”和“抗争”为主题,横跨了默片和有声片两个世代。
2005年,《大路》在香港电影金像奖协会为纪念
中国电影诞生100年举行的最佳华语电影一百部的评选中排名第30位。2021年3月26日,“红色光影的初心启航”左联电影展映月正式拉开帷幕,《大路》将在
虹口区内的电影院上映。
二十年前,金哥(
金焰 饰)的母亲死在逃荒路上。临死时,她将怀里的儿子交给丈夫,拼着最后一口气说:“快抱着孩子去吧,找路,只有向前。”二十年后,金哥长大,他与沉默刚毅的老张(
张翼 饰),率直憨厚的章大,千灵百怪的韩小六子(
韩兰根 饰),年轻有为的小罗(
罗朋 饰),聪明而有学问的郑君(
郑君里 饰)等五个青年朋友,不甘在城市里受欺侮剥削,同到内地筑路工程队,参加修筑一条重要的军用公路。
公路修筑到一处险要地段,金哥等人就在村口丁福记饭铺包饭,与饭铺丁老板之女丁香(
陈燕燕 饰)和投靠丁老板的江湖女艺人
素馨属(
黎莉莉 饰)结下友谊。军事形势日趋紧张,筑路工人和士兵昼夜不停,合力施工。敌人鉴于这条公路对侵略政策不利,暗中指使汉奸进行破坏。汉奸邀请金哥等六工人赴宴,席间,以谎言笼络不成,用金钱收买,又不成,遂囚六人于地下室。丁香和茉莉因金哥等久去不回,怀疑出事,翌日以替汉奸烧菜为名,进入汉奸住宅,用计救出金哥等人。老张因掩护同伴脱险,在与爪牙搏斗时牺牲。
金哥回村后,当地驻军闻报,及时惩治了这伙汉奸。公路修通后,敌机突然来袭。金哥等人奋起保护公路,与敌机进行斗争,最后与
素馨属一起壮烈牺牲。前方战事又起,后援部队从新修公路开赴前线。这时,唯一幸存下来的丁香,目送飞驶而去的军车,仿佛看到金哥等六青年仍在合力拉着铁棍前进,天空中也隐约响起筑路工人的《
大路歌》声。
孙瑜关注筑路工人的生活,认识到他们是社会底层的被压迫者,需要有人去诉说他们的痛苦,帮助他们争取应有的社会地位,因此加入联华影业后希望编导一部表现筑路工人的影片。而在编导过《潇湘泪》《
野草闲花》后,孙瑜对歌唱片燃起了兴趣,所以开始考虑将筑路工人题材拍摄成歌唱片。“一·二八”事件发生后,由于爱国热情,
孙瑜打算把筑路工人题材写成宣传抗日救亡的故事。1934年《
渔光曲》问世,中国有声片的制作环境越发成熟,孙瑜当机立断,抓紧时间撰写剧本,准备把酝酿已久的《大路》拍成配音歌唱片。
孙瑜从1934年5月开始创作《大路》电影剧本。为了避开国民党政府审查,剧本中类似“反帝”“抗日”的台词都不能出现,孙瑜对台词进行了大量修改,并决定将无法言明的“反帝”“抗日”主题都以插曲来反映。同年6月,孙瑜完成分镜头剧本,到外地
选景前,和孙师毅、安娥分工合作写出了歌词。
在创作剧本的同时,孙瑜就物色主要演员。由于影片群戏多,又要唱歌,所以,他决定尽量邀请能歌能演、有一定知名度的演员,以保证群戏的表演质量。他最后选定的
金焰、
郑君里、
黎莉莉、
陈燕燕等演员多为影剧两栖且体态健美匀称。金焰外形出众,但他不是偶像派;虽然没有学过表演,但对社会生活有着丰富体验,他对各种角色把握都很准确,亦能挖掘、呈现人物的思想。片中金焰扮演筑路工人,强健的体魄、对人物的细致塑造,让观众信服、喜爱。
《大路》是实景拍摄,当时恰逢
太湖修筑环湖公路,于是导演
孙瑜改变计划,带领外景队赴无锡抢拍外景。从10月22日至26日,摄制组在
宝界桥南岸到鼋头渚湖边等处,拍摄了千余工人开山筑路的宏大场面。全体男演员肩负绳索,拉起铁碾,同筑路工人同唱《
大路歌》,人民音乐家聂耳指挥工人合唱。
这部电影的主题曲《
开路先锋》和《大路歌》都是聂耳的作品。他白天同筑路工人一起劳动,体验生活,晚上独自一人在头渚公园鹿顶山下陈家花园内的小阁楼里,创作了后来传唱不息的经典歌曲。为了纪念聂耳曾在此作曲,他当年住过的小阁楼后来被命名为“聂耳亭”。
该片是非常大胆的一次尝试,描写男性赤膊,通过女性的眼光观察男性,是一次性别视角的换位。对男性之间兄弟情谊、同生共死的“抗恶”气节的表现完美体现了中国传统男性价值观念和伦理观念。影片中关于两种爱情的描写是另一亮点,小罗和丁香的爱情澄澈欢畅,明快活泼的格调将一对少男少女的朦胧情怀诠释得声情并茂;另一种是金哥与
茉莉花的爱情含蓄内敛,互相之间没有直接的表达,他们直到生命危急时刻才用最后的牵手做了内心深重的表白。另外影片利用蒙太奇达到了很好的表现效果,许多镜头都成为了电影史中的经典镜头。演员的出色发挥使得那种朴素、自然、生活化的表演与流畅的镜头组接、丰富的构图以及充满生活质感的场景融为一体。(
北京电影学院电影文学系教授
陈山评)
孙瑜在1934年拍摄的《大路》是划时代的,不仅是这电影横跨了默片和有声片两个世代,即便以今天的眼光来看,这仍可以看作一部“全新”的电影。这部热血奔涌的作品里,有健康的身体,健康的欲望,健康的人伦关系,它出现在任何一个时代,都可以是一个崭新的赤子,傲视陈旧的权力结构和秩序,超然于保守的审美规则。(文汇报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