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一书汇聚了
阿乙1995年以来的一些随笔,或者说小叙事。但它不是一本轻便随意的书。我习惯在一件事(或一个场景)刺伤或者严重影响我时将它记录下来。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个正常的人,因此觉得那些事也会刺伤和影响别人。我很孤独,也很坦诚,我剖析别人,也剖析自己。相比小说,这些文章更像是心血,而不仅仅是一件出售的产品。
逆着时间之流去往阿乙的精神世界,你将在此发现他笔下那些故事的隐秘源头。本书的文章选自阿乙的博客和日记,是作者的个人精神记载。内容涉及他隐秘的暗恋经历,他的父辈祖辈,还有他对身边人事的观察。他的祖父母、父母、兄姐在这本书里一再出现,也让读者隐约看清了一个家族的群像。
阿乙有着 与
弗兰兹·卡夫卡一样敏锐的触觉,而他笔下的描写,能让人像看到卡夫卡那些零碎的小文一样地惊喜。
作者从
警校毕业后,在乡村、县城做了五年警察。后来逃离家乡,游荡于城市。他对城市有着眷恋和寄托,对小城乡村也有着永远推脱不掉的生命联系和关怀。对于这两者,他都以一种“半局外人”的目光去打量、反思、描摹。这些都在这本书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当我碰到和我说一种方言的人时,总会想到,在小城,人们像树木被砍削,最终只剩权力和钱两种价值观。一个人如果在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还坚持理想,就会变成一只可笑的像得了癔症的鸡。成批的人在年少时有过这样那样的激情,最终幡然醒悟,亡羊补牢犹未晚也,投身于小城价值观的泥潭。
我穿着崭新的绿色警服,正在读公安专科学校。那可能是我最阳光的一段时间,头一年高考,班里只有三人上了分数线,而且看起来只有我的学校具有确定性,只需磨完三年,我便会在小城上流社会一劳永逸地混下去。我走进舞厅,三三两两坐着正在复读的同学,这是场来得太早的聚会。
阿乙,1976年出生于江西瑞昌,
警校毕业,从乡村游历到县城、省会、沿海城市、
直辖市、首都,未来还想去
纽约。先后做过警察、体育编辑和文学编辑。在《今天》、《
人民文学》等杂志发表有小说,出版有小说集《
灰故事》、《
鸟,看见我了》,获得过人民文学年度中篇小说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