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鸟的勇敢》是迟子建创作的中篇小说,首次出版于2018年5月。该小说以候鸟迁徙为背景,深入探讨了
东北地区一座小城的人情冷暖与世事沧桑。作品表面上是写候鸟,实际上关注的是人的际遇,通过周铁牙和张黑脸等角色的塑造,展现了人性的复杂和错位。小说文字干净唯美,情节真实可触,故事耐人寻味,体现了作者较高的叙事水准和写作功力。
过了凛冽的寒冬,南下的候鸟就要北归了。瓦城里的人像候鸟一样爱上了迁徙,冬天到南方避寒,夏天回到瓦城消暑。对于候鸟人来说,他们的世界总是春天的。能走的和不能走的,已然在瓦城人心中扯开了一道口子。每到这时,金瓮河候鸟自然保护区管护站的张黑脸便会回想起自己曾在一次扑打
森林火灾时路遇猛虎,幸得
水老鹳相护,躲过一劫。而管护站站长周铁牙则会伺机逮上几只
野鸭,带回城里,打点通路。一场疑似禽流感的风波爆发,令候鸟成了正义的化身。在瓦城人看来候鸟怕冷又怕热,是个十足的孬种。可如今,人们却开始称赞候鸟的勇敢。小城看似平静安逸,却是盘根错节,暗流涌动,城外世外桃源般的自然保护区,与管护站遥遥相对的娘娘庙都未曾远离俗世,动物和人类在各自的利益链中,浮沉烟云。
2017年夏秋之际,迟子建在
哈尔滨市群力新居住了四个月,着力创作《候鸟的勇敢》。她住在一套可以远眺
松花江的房子,面向群力
黄浦公园,每至黄昏,天气允许,迟子建总要去公园散步一小时,夕阳中她总能看见各色鸟儿,在树林和滩地间,飞起落下,散步时她的脑海里常翻腾着正在创作中的小说,迟子建认为其黄昏散步经过的场景与小说中的地标候鸟管护站,金瓮河,娘娘庙,瓦城的街道等有一种气氛上微妙的契合。小说中的鸟主人公——那对
东方白鹳,源自于迟子建和爱人在某个夏天的傍晚一起散步时遇到的从河岸的茂草丛中飞出的一只黑白相间的大鸟,但遇到这只大鸟一年后,她的爱人离世,迟子建也难以忘记这只鸟,她查阅相关资料,知道它是东方白鹳后,将其融入到小说中。迟子建创作《候鸟的勇敢》时,感到很自由、很过瘾、很不忍从里面出来,在小说完稿后她又改了两稿,试图压缩该小说,但没有成功。
《候鸟的勇敢》一书以候鸟来印证人的际遇,展现出迟子建的社会关怀。小说中,金瓮河、候鸟
栖息地等生机勃发的大自然展开以后,背后是一个更大的存在——瓦城,它构成了一个社会,也支配娘娘庙、管护站与牵涉其中的人的命运。瓦城中的“候鸟人”是有钱人,他们可以左右自己的生活,像候鸟一样冬天到南方过冬,到夏天就返回北方来过夏天。这也是
东北地区一个较突出的社会现象——空城问题比较严重,人口流失率比较高。而候鸟人之外是当地的人,为了谋官位明争暗斗,如候鸟管护站的周铁牙则猎杀候鸟送给官员和亲人吃以希求他们的庇佑。
小说采用的是一种较中国化的叙述,也贴近于中国民生写作。比如,为了让栖居在有限地方的候鸟和整个瓦城发生关系,迟子建酝酿了一场“禽流感”,其实原本是两个原本就有病在身的人恰好都吃了野生候鸟又恰好前后死去,候鸟不小心就成了事件的罪魁祸首,但又因为死去的两个人原本就品行不端,候鸟又被赋予惩恶扬善的意味,展示出部分对官位过分热忱的人面对一些“征兆”发生时的如临大敌。但是迟子建没有在这里耽溺过多,她仍旧是回到候鸟的另一种更为浪漫的象征意味上,即象征德修师傅和张黑脸的爱情,一对栖居于奶奶庙上的
东方白鹳相互扶持,一方受伤后,另一方飞走后又返回,并最终双双冻死。这种明知前方是穷途末路的陪伴正映照着德秀师傅和张黑脸的关系。
2019年11月16日,《候鸟的勇敢》获得
第十八届百花文学奖中篇小说奖。2020年10月13日,《候鸟的勇敢》获得
第六届郁达夫小说奖中篇小说奖。
《候鸟的勇敢》结构很丰富,像西方的交响曲,一层一层呈现在读者眼前。这部小说从自然界出发,用候鸟的生命形态对小说的主要人物形成一种灵魂上的启示和救赎,自然与人形成了一个互相映衬、互相对比、最后互相提升的关系。 (作家
阿来评)
这篇小说既写出了
东北地区的落寞,也写出了东北的生机。这些人事、情事、心事融汇到东北莽林荒野中,汇聚成迟子建的文字力量。 (
人民网股份有限公司评)
迟子建,女,1964年
元宵节出生于
漠河市。1984年毕业于
大兴安岭师范学校。1987年入
北京师范大学与
鲁迅文学院联办的研究生班学习,1990年毕业后到
黑龙江省作家协会工作至今。1983年开始写作,已发表以小说为主的文学作品六百余万字,出版有八十余部单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