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罗县志》是
清代诸罗县的方志,由诸罗县知县
周钟瑄主修,
陈梦林、李钦文编,为台湾第一本“县志”。全书共有十二卷,附卷首一卷,分为封域、规制、秩官、祀典、学校、赋役、兵防、风俗、人物等47目,卷首有山川图11幅,县治图、
南京夫子庙图各1幅,还有深具特色的番俗图10幅。这部志书的修撰是踏实且严谨的,体现了编撰者的严谨负责精神和大胆的创制。
康熙五十三年(1714年)周钟任
诸罗县事,发现《
台湾府志》中对于诸罗县的记载不够详实,遂呈文请修邑志。
周钟瑄见旧的府志简略且所记载的大多为早年“法制未备”时的景况,而今诸罗县已发展为“薄书期会日以繁,规划营造日以多,声明文物日以盛”,因此有修志以“信今而传后”的必要。于是周钟瑄便聘请
漳浦县的
陈梦林到台主持编撰。而陈“综核讨究、存其所信、去其所疑”,终于写成《诸罗县志》。
研读整部《诸罗县志》可以发现,这部志书的修撰是踏实且严谨的。表现在两方面:首先,编撰者笃实负责的态度及严谨的考订。主修者周钟王宣主张撰书如医者用药,“纪事者,其品味也;建议者,其方也”,“皆确然可自信于心而共信于人”。而主要编撰者陈梦林堪称是台湾方志的撰修楷模:在
编修《诸罗县志》之前九年,他参加过《
漳浦县志》的编撰工作;之前三年曾修过《
漳州府志》。正因为有编撰者认真、负责的态度与实践工作的经验,《诸罗县志》才在台湾方志中显得特别突出。
在整部志书的写作当中,编者勤于采访、注意征文考订、取精用宏;每当有引述或需要进行折衷、辨析的地方,在书中必定可以发现资料的来源之处,决无苟且,因而遍书可谓“无一语无来源”。书中每一篇,在篇首“撮其要(于篇首)。使海外人士,知历代沿革之不同,本朝损益之尽善,不以为天下之通制邑乘可略而不载也”;每文之中有按语,每篇“前后以己意著论”“于篇末,辄附管见。”
其次,《诸罗县志》对台湾旧志多有修订补充。以山川目为突出。由于“邑志山川丛杂,郡志多所阕略”,“故校勘特详,凡三易稿而就,务使肢节脉络井井分明,流峙高深各见生动”。在卷一的封域志山川目后之附考又云:“右山川所记,较郡志加详,亦多与郡志异,……兹卷或躬亲游历,或谴使绘图,三复考订,乃登记载。假而千秋百世陵谷依然,随未感谓毫发无爽,亦庶几得其大概云。”
《诸罗县志》的修撰对台湾方志的一大贡献在于进行了大胆的创制。主要表现在于各条之下列“附考”一项。设“附考”的目的在于“广视听而参得失”,通过大量古今中外的有关资料,来澄清一些疑难的历史问题或供后人思考。这不仅显示了编撰者勤勉诚实的态度,还给后人以资考的余地。
《诸罗县志》的这一创制,后世许多撰史者或学者都不约而同的有所仿效。综观整部《诸罗县志》,志书的“论曰”“附记”“按语”“撮要”与正文皆历然明晰,叙述与议论并陈,决无混淆。至于“别见”“附见”“详见”“互见”分合之法则纲举目张,有条不紊。莫怪乎在
唐景崧的《
澎湖厅志》序中写道:“台湾志存者,莫先于诸罗……府志淑自诸罗志,今澎湖志淑自府志,体例相嬗也。”《诸罗县志》的编撰,上乘明末清初大儒顾炎武“附经世致用之考据”之学,下起台湾方志之传统,影响甚远,一时间如黄叔的《台湾使槎录》等,莫不群起仿效而成一时之特殊学风。
《诸罗县志》自
康熙五十六年(1717年)完成后,原刻本分别藏于
北京大学图书馆、
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
上海图书馆、中国科学院南京地理研究所图书馆、
中国国家图书馆、日本内阁文库等地。台湾方面则有国立中央图书馆收有
日本内阁文库传抄本、
嘉义市人张筱绿“摘抄本”、临时台湾旧惯调查会据
张姓摘抄本传抄者。此外,还有多个排印本版本,包括《台湾全志》本(铃村让,1922年)、《台湾研究丛刊》本(1958年)、《
台湾文献丛刊》本(1962年)和《台湾方志汇编》本(1968年)。合校本《清代台湾方志汇刊》(文建会、远流)则以日本内阁文库藏本为底,另以台湾文献丛刊本为辅。
陈梦林在文中自叙事必躬亲,特别是地图的描绘,一定是尽量接近现状,力图做到“假而千秋百世,陵谷依然”。诸罗知县
周钟瑄1714年北巡至鸡笼、淡水登八里山,并在1715年命名天妃庙为灵山宫,亲身前来足见其可信度。《诸罗县志》的编撰过程中,周钟瑄、陈梦林、李钦文与林中桂等人的共同努力,使得该书在
康熙五十五年(1716年)五月开始编纂,于康熙五十六年(1717年)二月完稿,同年四月完成梓板。然而,刊行时间受朱一贵事件影响,延至
雍正二年(1724年)。该书除参考《
台湾府志》之外,亦有参酌
沈光文《
杂记》、陈小《外记》等前人著作,体现了编撰者广泛吸收前人智慧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