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昆铁路线上,有一个神奇的车站——
八渡站。笔者曾有幸到该站夜宿停留,听到和见到许多该地有趣的故事和奇特的景色。
八渡铁路大桥,如果单纯从高度或长度来说,在
南昆铁路上都难以称之为最。但其高与长相加的整体建筑难度却是南昆线上一座屈指可数的特大桥梁。飞架南北的铁路大桥与东西走向的站场轨道相接,好似有人在崇山峻岭中写下了一个大大的反7字。车过大桥即可观察站场远景,而车进站内仍可眺望大桥雄姿。如果细想其作为连接
广西壮族自治区、
贵州省两省的界桥,更是南昆铁路线上独一无二的。
八渡铁路桥下,崇山峻岭之间,有一条清澈的江水由北向南沿着峡谷流淌,这就是珠江水系的主要源头之一
南盘江。从云南
罗平县的八大河至广西
天峨县的八腊,悠悠数百里,江对面是广西壮族自治区;而江这边是贵州省境内。以水为界,划江而治。一桥飞架南北,两省隔江相望。这种奇景在全国恐怕都不多见。更为有趣的是,在江中有一种奇鱼。其肉嫩刺少,味道十分鲜美,价格高达七、八十元一斤。据渔家介绍,这种鱼捕后,只能放在江中喂养,否则离开江水数分钟即刻死去,其它的井水塘水一概不行。外人无可奈何地称之为不肯离乡背井的“八渡鱼”。其实,这种鱼也是鲮鱼的一种。因为
南盘江水流湍急,含氧量大,加之污染很少,江水清纯,故鱼肉嫩味鲜,其也无法适应含氧量较少的井水塘水罢了。
步出八渡车站,极目远眺。沿江两岸,只见
贵州省境内,多是光秃秃的岩石裸露的峰峦叠嶂。即使有树,也是稀稀拉拉难以成林;而
广西壮族自治区境内,多是长满郁郁葱葱草木履盖泥土的崇山峻岭。迥然相异的景色,使人不禁感叹大自然造化的偏爱,也感叹植树造林政策引导的巨大力量。在八渡周围的山岭,还盛产一种独特的竹笋。这种笋成簇生长,又细又嫩。因为位于
云贵高原边缘地带,冷暖气流竞相交汇,温差大、光照足等原故,该竹笋特别甜脆可口,美味远胜各类竹笋之上,被人称之为“
八渡笋”。全国闻名,享誉中外。
据传当年修建
南昆铁路,初步设计方案是将车站建在
广西壮族自治区一侧。
贵州省的领导闻讯专程飞往北京,拜访国务院和铁道部的领导,力陈各种理由,终于争得将车站建于贵州八渡。此说虽然无法考证,但现实中的八渡可算是南昆线上耗资最大的车站,据说高达亿元以上。由于地质复杂,山势陡峭,站场的几条轨道一半依山而行,一半建在桥上。造价本来就十分昂贵。更为意想不到的是,在开凿站场之时,山体几次塌滑坡。为了止住山体下滑,筑路者在站场峭壁建起了高达数十米、长达几千米的挡土墙。并在江面至站场的山腰处打了三条蜿蜒数公里的防滑桩。桩深百余米、顶部约有两平方米,远远望去,颇为壮观。如果以此沿江修一条
栈道,既可遮雨挡阳,又可旅游观光。在八渡站东端靠山一侧,有块颇具纪念意义的壁文“
南昆铁路接轨点一九九七三月八日”。不难想象,大西南人民特别是
贵州省人民终于为他们实现梦寐以求的出海通道而高兴的情景。从某种意义来说,
八渡站可算是贵州省最近的出海港口。真是要佩服当时省领导的远见。
怀着好奇,笔者曾多次打听八渡地名的来历。但众说纷纭。有日由于
南盘江两岸地势险要,陆路过江渡口很少。从上游到此的渡口正好是第八个,故称八渡。有日古时贵州有个阿花的姑娘嫁给
广西壮族自治区对岸一个叫阿旺的小伙。因为舍不得娘家,连续来回渡了八次,终于爱情战胜了亲情。到了男方家落户,故称八渡。还有日,古时山高水恶,封建割剧,当地艄公忌讳翻船出事和惹麻烦;订下了和尚、尼姑、老人、幼童、孕妇、娼妓、盗贼、送终、及私奔等八种人不渡的规矩。一日,病中遇菩萨相救感化,决心废除以上规矩,普渡众生,因而改名八渡。莫衷一是的传说实在难以一一考证,只是有趣的给八渡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或许是受不同民族文化影响,靠
贵州省一侧的居民居住的都是木板钉成的房屋,而在
广西壮族自治区境内多是砖墙、泥墙的房屋。星星点点洒落在山岭间的木房土屋,让人感叹着两岸居民生活的顽强,也让人感叹着两岸对生态环境保护的差异。庆幸的是,随着交通的发达,八渡的居民环保意识也大大加强,他们也开始用水泥钢筋构造新居了。
虽然只是一江之隔,但是广西境内多为
壮族。那边的风俗多是招婿上门;而贵州境内多是
汉族、
布依族,这边的风俗是姑娘必须嫁到男家,还要陪送嫁妆。由于风俗各异,江水相隔,过去两岸往来通婚较少。而如今随着铁路通车,两岸姑娘小伙相爱增多,到底是
贵州省小伙到广西壮乡上门当女婿?还是壮家姑娘到贵州男家做儿媳?往往就得村寨干部反复做双方长者的思想工作。当冲破重重阻力喜结良缘之时,两岸常常会出现许多喜剧性的场面。那边按壮族风俗送女出嫁,这边却按布依族或汉族风俗迎亲。吹吹打打、竞相攀比,好不热闹。
尽管相隔不远,但由于受民族传统和地理气候影响,江对面的
广西壮族自治区居民多喜爱
甜食、冷食,即使吃辣也只是单纯辣椒。而江这边,贵州居民却多喜爱麻辣、热食。唯一相同的是两岸居民都喜爱
玉蜀黍属、稻谷酿成的
烈酒,而且十分豪饮。
据说当地政府已将八渡划为经济开发区,待初成规模后还将利用此地的山水、民俗等奇特在旅游观光上做文章。我想,到那时,当你乘车沿
南昆铁路西行,可千万别错过浏览奇特的八渡风光和品尝美味的“八渡鱼、
八渡笋”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