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友,名成,又名慧林,号云道人,别号林下风。
杭州市人,明末女画家、词人。人称“诗,书,画三绝噪于西”,“书法二王”,《
明画录》《
无声诗史》等有记载。她没有文集留存,流传下来的词仅有三阙。她的画受到
董其昌、
陈继儒、
柳如是等人的重视。
李渔后来把她牵强附会写在《
意中缘》里,又经后人误传,写成小传。
个人作品
主要作品有《慧香馆集》,已失传。她流传下来的词有三阕:
绿杨深处
黑枕黄鹂坐。苍苔门巷无人过。帘卷接湖光。六桥车马忙。锦塘花历乱。云拥雷峰暗。触绪抚瑶琴。澄怀一寄心。
《醉花阴·题画》:
风送琅声簌簌,四月林齐绿。纵目寄湖山,惆怅今春,只是莺声熟。
自嗟锦瑟年华促,日对生绡够。点染似迂痴,幽涧寒藤,疏树黄茅屋。
《虞美人·春闺雨中》:
一春花事多催挫,怪杀连连雨。梅羞杏泣海棠愁,愁绝
桃花含怨放楼头。
嗔他鸠妇相呼闹,睍莺声巧。听他溜滴滴阑干,滴破阶心只是怯春寒。
三阕收录在
徐乃昌编辑的《小檀栾室闺秀词钞》和徐树敏、钱岳选编的《众香词》里。
书画评价
董其昌、
陈继儒等均很看重她,评论时一般将其与
林天素并置品题,如董其昌以禅宗南北之分评判,认为林天素如“北宗卧轮偈”,杨云友如“南宗
六祖慧能偈”,这与禅宗着名菩提,明镜的公案如出一辙。董其昌以此比附林、杨二人,无疑,
杨云友的绘画境界更胜一筹,且“吾见其止”与“未可量”的标签,已然高下立见。(董其昌《容台集·跋林下风画》,1599年)
禾中女史黄皆令(黄介,
黄媛介)在传奇《意中缘》第21的“卷帘”中眉评:“肖人作画,暗寓品题,是云友生前长技。”其画作《断桥小景图》自题跋并诗:“冬日登
随喜庵,因写断桥小景志喜。经年不复见湖山,重到西泠载月还。风月何如今日好,天应为我也开颜。”(随喜庵是汪然明(
汪汝谦)为
林天素提供的供其居住的游船。)
柳如是:“泣蕙草之飘零,怜佳人之迟暮,自非绵丽之笔,恐不能与于此。然以云友之才,先生之侠,使我辈极无文,亦不可不作。容俟一荒山烟雨之中,直当以痛哭成之耳。”(柳如是《柳如是尺》)文以蕙草飘零比喻,哀叹佳人之迟暮。“但是以杨云友的才情,汪然明先生的侠义,纵使她没有文集流传,我也不可不作文。容我在荒山之中,烟雨之际,以痛哭成之。”
董其昌只不过称云友画为“林下风画”,而柳如是更称云友画为“女史”之画。女史,是古代对于有高度文化修养的女性的称呼。杨云友的画,不是一般的闺房女子绣余之画,也不是一般名媛才女的画,而是有具有较高的文化修养的画。更比一般的女史画高出一头的是:她的画有性情,是古之所谓伤心人的画,如蒙蒙春水,摇荡情灵。
林天素为《柳如是尺牍》作序,是为《柳如是尺牍小引》:“余昔寄迹四湖(约1621年),每见然明拾翠芳堤,偎红画舫,徉徜山水间,俨黄衫豪客。时唱和有女史纤郎,人多艳之。再十年,余归三山,然明寄画卷,知西泠结伴,有画中人杨云友,人多妒之。今复出怀中一瓣香,以
柳如是尺牍寄余索叙。琅琅数千言,艳过六朝。情深班蔡,人多奇之。然明神情不倦,处禅室以致散花。行江皋而解佩。再十年,继三诗画史而出者,又不知为何人?总添入
西湖一段佳话。余且幸附名千载云。
——三山林雪天素书于翠雨阁。 ”
生平交往
汪然明(
汪汝谦)和他交往甚密,汪然明与之交往概况,有《得杨云友画扇》证。汪然明病中索取杨云友画扇,为此,得以“病里常开一解颜”。
汪然明《听雪轩集》专为杨云友而作,收录《仲春董仲权邀过次竹园,访杨云友观画听琴》《王柱澜携云友登随喜庵,时董仲权舟以待,纪事》《雪后过云友》《深秋看云友病》。
杨云友后来嫁人,丈夫还是她捐的官,但生活很不好,不久抑郁而死,似乎杨氏之死,因遭人所妒。(《陈懿卜先生来湖上,闻云友近况,赋怀杨诗十首,漫和步韵》之四,之九,《暮春陈庶常过湖上展观云友画,作文伤之,因感赋》“共惜摧残千古恨,漫将遗墨想风神”,而“因妻得官,乃云友良人之实事,杭人无不知之。”)
杨云友死于
天启7年(1627)冬。汪然明义葬杨氏在智果寺西。(《岁墓湖上送云友葬》,汪氏序《参寥集》)
曾波臣为杨云友作过画像,题《春日湖上观曾波臣为云友写真》。
汪然明极力向朋辈荐举杨云友画技(《属云友画"闭户着书多岁月,种松皆作老龙麟",祝眉公七十》)又珍藏其遗迹,倩人题跋。当然,杨云友这种“犹绕树三匝”的身世,与"磨砖作镜"的心境与境界,"非然明二三君子为之金汤",又何至于此。
《杨云友墓志铭》中这样介绍她的生平:杨云友“父亡,孝侍其母。性端谨,交际皆孀母出应,轻不见人,士林敬之”。杨云友的父亲亡故后,她孝顺她的母亲,性格端正谨慎,和人交往,都是母亲出来应人,轻易不见人,当时的文人士大夫阶层对她很尊敬。
戏说历史
记载
以下内容根据黄介《意中缘序》,
董康《
曲海总目提要》,《
柳如是别传》,当为
李渔杜撰,后人误传。
成岫,字云友,明代
杭州市(今杭州)人。1567年出生。
成岫在未出嫁时即略有涉猎书传,通六艺,琴、棋,弹唱、斗茶都很擅长,无所不精。尤其喜爱云间(
松江府)
董其昌的书画,刻意去临摹。临摹多年,每一著笔,几乎都能以假乱真,到22岁时尚未定亲。据说清朝时流传下来署名董其昌的书画,其中妩媚但失去苍劲的,其实有些就是她的代笔。
1588年(戊子年)春,书法家董其昌(1555-1636)到杭州,在
西湖上停留,见成岫所仿的书画很多,大为吃惊,有些作品连他自己也一时分辨不清。后于是托徵士汪然明(即
汪汝谦)说合,即为媒,娶她为妻于不系园(西湖上的画舫)。成岫成为董其昌的妻子时二十二岁。嫁给
董其昌后,二人琴瑟静好,谱入《意中缘》传奇。
成岫和董其昌书画结缘的传奇姻缘,
况周颐的《
蕙风簃小品》之《成岫董其昌书画结缘》也记载了此事。
考证
成岫之事,历史学家
陈寅恪在《
柳如是别传》一书第四章中认为徐树敏及钱岳记载的小传为妄言。
一为董其昌为万历十六年戊子(1588年)
举人,十七年己丑(1589年)
进士,(见嘉庆修《
松江府志》伍肆董其昌传及同书肆伍选举表“明举人,万历十六年戊子科”条。)在此以前玄宰(
董其昌)声名尚未甚盛,书画亦何能为人模仿如此之多?
二为汪然明(
汪汝谦)造不系园湖舫在
天启三年癸亥(1623年),(见春星堂集壹不系园集汪氏自记。)上距万历戊子(1588年)为三十五年,董成二人岂得预先于尚未造成之舟中结?谬误殊甚。此殆后人读芥子园《
意中缘》剧曲,不解所述玄宰与云友之关系乃笠翁(
李渔)游戏之笔,竟信为实有其事,可谓天下之笨伯。
况周颐的《
蕙风词话》续编,没有明言成岫是董其昌的妻还是妾,但是陈水明编写的《
中国历代女书法家》的“董其昌妻成岫”直接写成岫是董其昌的妻。
黄介《意中缘序》云:“三十年前,有
林天素、
杨云友其人者。先后寓湖上,藉丹青博钱刀。好事者时踵其门,即董元宰宗伯(
董其昌)、陈仲醇徵君(
陈继儒),亦回车过之,赞服不去口,求为捉刀人而不得。……笠翁雅善填词,闻其已事,谓邯郸岂偶然厮养,新妇必配
参军。抒怜才之热肠,信钟情之冷眼。招四人芳魂而各使之唱随焉。奋笔絺章,平增院本中一段风流新话。使才子佳人良缘遂于身后,殆造物者有悔心,特倩文人补过耶”。
董康《
曲海总目提要》:“《
意中缘》,
李煜撰。演
杭州市女子
杨云友、
林天素事。据嘉兴女子黄介所序云,二人虽与董其昌、陈继儒相识,初未尝为其妾。
李渔以为二女子善画,自应配天下名流善画者。一时天下才士无过董陈。二女为其妾媵必所乐从。故以云友归董,天素归陈,而标曰意中缘也。情节变幻,皆系扭合。”
李渔本人在《意中缘》中也鲜明地表达出了心目中的佳人才子式爱情观:“自古以来佳人才子的四个字再分不开。是个佳人一定该配才子,是个才子一定该配佳人。若还配错了,就是千古恨事!”(第二十八出《诳姻》)但是,他也清楚地认识到,这种理想的婚姻生活在旧时往往不过是骚人墨客的乌托邦。事实上,现实世界中两对才子佳人并未结为连理,为弥补这种心中之憾,而“特倩文人补过耶”,并将剧目取名为“意中缘”。
吴梅先生对此曾有评价云:“观其自述本末及历记考据各条,语语可作信史。自有传奇以来,能细按年月确考时地者,实自东塘为始。传奇之尊,遂得与诗文同其声价矣。”充分表达了对其历史真实性的认同感。而
陈寅恪以史家法眼论析也在情理之中。
综上所述,成岫虽然和
董其昌无关,系
李渔文学作品中乱点鸳鸯,按照作者的才子佳人婚姻观将历史上真实人物的扭合在了一起。
杨云友虽然初和后者相识相知但最终没有成为其妻妾,董其昌曾经求其为其代表作画而不得,又谈何杨云友模仿董其昌画作之事。
陈文述《兰因集》里其儿媳
汪端的《翁大人重修西湖三女士墓诗》之三:“轻薄烟缘说意中”句下自注:“李笠翁撰意中缘,以云友配董香光,谬论也。”也是说这段记述不合历史,
陈寅恪认为写成
柳如是配
钱谦益,
林天素配汪然明更好,
李渔大概也知道如此,但当时多有忌讳。
艺术形象
《
意中缘》中的陈云友为以成岫为原型改编的戏剧人物。 《意中缘》,
清代戏剧家李渔的戏曲。该剧塑造了
杭州市贫女陈云友这一艺术形象,叙写了陈云友与
董其昌的爱情传奇。
董其昌和
陈继儒书画名扬天下,二人不胜求画者其扰,相约去
西湖游玩;得知书画分别被
扬州市贫女陈云友和
福建省名妓林天素模仿后随生才子佳人之念。剧中有两条主线:陈继儒和林天素很快成亲,但林天素被山贼夺走后得某将军所救;而陈云友和董其昌却因是空和尚的垂涎和骗娶,波折较大,陈云友用计毒死是空,后又被女扮男装的
林天素捉弄成婚,董其昌赶到后,二人才成好事。
杨云友与林天素两位女性的形象特征。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首先,她们是有才有貌的佳人。杨云友和林天素不仅姿容绝世,而且有着非凡的艺术才能。作者一再渲染两位女性的才学,颠覆了程朱理学以及俗世所谓”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愚昧观念。
最为独特之处是杨云友被是空所骗,以为真的是嫁给自己所钦慕的
董其昌,心里非常高兴,但看到她没有因为贫家女的身份而妄自菲薄,而是自信地说自己”德貌俱堪配”,表现出相当的自尊自重,当她看到黄天监假冒的”董其昌”,不禁叫苦,没想到风流才子”董其昌”如此的粗鄙,丑陋。难得的是,
杨云友没有仅悲叹了事,她很快就想到如何面对这个问题,剧中用一支”黄龙衮“和大段独白来刻画她此时的心理活动——杨云友觉察到这个“董其昌”很可疑,即使说相貌难看些,这是天生的没有办法,但不至于气质也猥琐。她当然没想到有人冒充
董其昌,只是怀疑董其昌没有真才实学,所以准备先试试他再说。如果确有真才实学,相貌倒在其次;如果浪得虚名,她暗下决心就算死也决不与这样的俗人成亲。这一段心理刻画,写杨云友身处意料之外的情形下,不惊慌失措。而能快速谋划想出解决问题的方法。突出了杨云友的智慧和见识。
中国评剧院演出的评剧《意中缘》中,
杨云友由
王平饰演。
2013年电视剧《
上错花轿之三嫁奇缘》中,
唐艺昕饰杨云友,配音:
杨婧。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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