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水公司(英文:Muddy Waters Research)是2010年由
美国空头
卡森·布洛克(Carson Block)创立的私人投资公司。该公司会发布研究报告,向投资者指出目标公司的商业欺诈、会计舞弊及基础问题,同时
做空目标公司股价并从中获利。浑水研究早期,因多次披露在美上市
中国概念股的欺诈问题获得
资本市场的关注。2020年5月18日,美国做空机构浑水针对跟谁学发布做空报告。
发展历史
浑水研究创始人卡森·布洛克毕业于
南加州大学金融专业,期间曾辅修中文,后攻读了
肯特法学院的法学学位,并于2005年前往
上海市一家
律师事务所工作。
2009年,布洛克帮父亲的公司为东方纸业做尽调时,偶然发现了该公司的欺诈行为。随着他的第一份
做空研究报告发布,更多在中国的知情人联系到他,并告诉他还有很多公司也是这样。出于对中国的深厚兴趣和熟悉程度,布洛克开始研究赴美上市的中国公司。
2010年7月,他招募了一批熟悉中国商业规则的人,在
香港特别行政区注册成立了浑水研究。公司名取自中国谚语“浑水摸鱼”,既指
资本市场中部分公司的商业欺诈行为,也指浑水研究通过发布沽空报告把水搅浑,再通过做空获利的盈利模式。浑水公司从香港的办事处撤离后,主要活跃地点在纽约。
2016年,浑水公司推出了对冲基金,根据监管机构的披露,公司规模相对较小,资产约为2.25亿美元。基金推出当年增长了约16%,2017年增长了约15%,2018年上涨了20%。截至2021年初,浑水对冲基金连续五年实现两位数的收益,产生了约19%的净年化回报率。
除独立调研,浑水也曾于2020年2月代匿名研究者发布针对
(OTCMKTS: LKNCY)的
做空报告,后于7月协助另一家做空调研机构狼群(Wolfpack Research)发布针对
爱奇艺(
纳斯达克股票交易所: IQ)的做空报告。截止到2022年8月,浑水共发布了113份报告,涉及13个国家的46家公司,其中中国公司占19家,
美国公司占11家。报告中披露的公司有14家已停牌或
退市。
2021年底,美国司法部对包含浑水研究在内数十家公司发出传票,调查
对冲基金和沽空公司间是否存在协调交易的市场操纵行为。尽管布洛克不相信利用他的信息进行交易的人触犯了法律,但司法部发出的一连串传票,已经暗示了对空头及其盟友们的严重担忧。
产品一览表(截至2022年9月):
调研方法
浑水发布的研究报告通常有三种类型:商业欺诈、会计舞弊、基础问题。商业欺诈报告针对主营业务严重不实、夸大盈利的公司;会计舞弊报告关注对报表操纵严重、通过财务技巧虚增利润的公司;基础问题报告指向因信息透明度较低,导致严重基础问题仍未被市场发现的公司。
查阅资料
浑水会对目标公司的招股说明书、年报、临时公告、官方网站、媒体报道等公开资料做详细研读。因“信息元”间相互关联,造假企业必须疏通所有关联信息,才可能使谎言天衣无缝,但这样做成本太高。因此,根据这些信息做延伸,就可能找到逻辑上存在矛盾的地方,为下一阶段的调研打下基础。
调研上下游
上游环节的调研对象包括上市公司的供应商、提供审计和法律咨询服务的会计师和
律师事务所等机构。通过关注供应商的办公环境、产能、销量和销售价格等经营数据,结合供应商对上市公司的评价,可以评判供应商和被调查公司的商贸往来是否真实。
下游环节的调研对象通常是上市公司的客户。通过核实客户的实际采购量、采购价格以及客户对上市公司及其产品的评价,可以评判上市公司的实际经营能力。
实地调查
实地调研一般是与公司高层访谈,或通过观察工厂环境、机器设备、库存,与工人及工厂周边的居民交流,以了解公司的真实运营状态。实地调研的见闻与公司发布的信息矛盾的地方,往往就是上市公司被攻击的软肋。
对比竞争对手
浑水调研时会参考竞争对手的经营和财务情况,以了解整个行业的现状,也会倾听竞争对手对上市公司的评价,比对判断上市公司的实际价值。
请教行业专家
请教行业内的专家,可以更高效地得到可信度更高的信息。通过了解该行业的特性、正常毛利率、某种型号的生产设备市场价格等,可以加深对行业的理解。
获利方法
做空研究机构通常会在目标公司所在地寻找代理人作为先头部队,通过调研手法搜集各种信息,留下证据。之后机构会与
对冲基金合作,在发布质疑报告前,就让对冲基金先入场做空股票。最后,一旦有公司被做空成功,流通股东蒙受损失,与机构有联系的
律师事务所就可以提出负责
集体诉讼索赔。这笔费用一般由律所预支,采取风险代理,如果诉讼成功,律师所能够分到高额赔偿。
做空案例
成功
2010年6月,浑水陆续公布了8份对东方纸业的研究报告,指出其涉嫌资金挪用、夸大营收和资产估值、毛利润率等财务造假行为,强烈建议投资者出售该公司股票。后续一个月时间里,东方纸业股价从9美元左右下跌至5美元。尽管东方纸业积极联合法律事务所Loeb、
德勤等机构开展了5个月的独立调查,全盘否定了浑水的质疑报告,但并未能彻底打消市场的疑虑。三年内该公司股价累计下跌超80%,并最终
退市。
失误
2011年6月,浑水在官网上发布了一封致
展讯通信高层的
公开信,就展讯的通信销售额、运营现金、高层变动等问题提出质疑。当天展讯股价下跌34%至8.59美元后,又反弹回升12.49美元,较前一天仅下跌3.54%。展讯迅速回应了浑水提出的质疑,并称得到审计机构
普华永道的“力挺”。
美国银行及另一家投资机构杰弗瑞(Jefferies)也对展讯通信给出了“买入”的评级。该公司股价后续两日均上涨10%,浑水随即承认误读了展讯通信财报。展讯于2013年6月被紫光集团收购
退市。
未达成预期
2011年11月至2012年2月,浑水陆续发布5份报告指出
分众传媒虚报LCD屏幕数量、资产减值不合理、纵容内部交易等问题。期间分众传媒股跌幅一度达到65.5%,但随着两次第三方调研结果公布,成功反驳了浑水的质疑,股价于12月初逐步回升。后三次报告发布时,分众的股价波动幅度均在5%左右。截止最后一份研究报告发布日,分众较被做空前的股价下跌了4.71%。
2013年1月,浑水再次发布报告重申分众存在长期欺诈行为。同年5月,分众传媒宣布已完成2012年12月提出的协议和并购计划,并由董事局主席兼CEO
江南春与凯雷投资、方源资本、中信资本和光大控股四家财团共同收购,完成
私有化,从
纳斯达克股票交易所退市退市。
协助发布
2020年1月,浑水于官方
Twitter账号发布了一份针对
瑞幸咖啡的
做空报告,并称这份报告来自匿名研究者。报告指出瑞幸捏造财务和运营数据,营造出单店盈利的假象。尽管瑞幸否认了这些问题,但股价仍然下跌超过20%,并引来
美国多家律所集体控告瑞幸作出虚假和误导性陈述。同年4月,瑞幸突然发布公告称,特别委员会调查发现员工伪造业绩约22亿元人民币。最终,瑞幸咖啡从美国纳斯达克退市至场外交易市场,并支付了1.8亿美元(约合11.75亿元人民币)与
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达成和解。
影响
浑水公司的主动沽空行为,在“传播负面信息+卖空或联合他人卖空发行人证券”时,带来了提升市场效率和摧毁股东价值的双重效果。
一方面,浑水运用的做空机制在发现舞弊的及时性、纠正市场的错误定价速度,以及由市值巨幅下跌带来的惩罚力度等方面具有优势,能一定程度上填补公司治理、中介机构和法律惩罚机制的空白地带,有助于维护
资本市场的稳定健康发展。部分中国赴美上市的企业规范性、适应性相对较弱,暴露出了部分中国企业审计实践中的短板和不足。
另一方面浑水沽空行为通常会在短期内迅速打击个股股价,导致投资者承受巨大损失,给资本市场带来一定的不稳定性。同时,
做空者可以在短时间内攫取巨额利润,加剧市场的投机性。主动沽空可能结合传播虚假信息、市场操纵和内幕交易等多种证券违法行为,甚至衍生出复杂的新型证券违法行为。
其他做空机构
香橼(Citron Research)成立于2001年,是
美国具有影响力的做空机构之一。创始人及唯一正式员工是
安德鲁·莱福特(Andrew Left)。自2006年起香将目光投向中国,曾做空过
新东方、
中国生物制药、
奇虎360、
中国恒大等20余家中国公司。2021年,香橼宣布停止做空研究,将重点转向为个人投资者提供多头交易机会。业内猜测这个决定与创始人及其家人遭受散户们的“
人身攻击”有关。
参考资料
Research.Muddy Waters Research.2022-1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