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1·19”碎尸案
1996年发生在南京的刑事案件
1996年1月19日,一位清洁工在南京市新街口华侨路附近发现一个装有受害人残体的手提包,误以为里面装的是猪肉,遂拿回家准备自己吃,但清洗时发现里面有三根手指头,于是报案。随后,南京警方于多地发现尸体碎片共两千多片,调查后确认死者是刁爱青南京大学鼓楼校区信息管理系成人教育一年级学生)。
为侦破此案,警察广泛地调查了可能的涉案人员,还成立了专案组进驻南京大学,调查范围涉及数千人,但由于暴雪天气毁灭了很多证据,且凶手的作案手法给调查增加了极大的难度,在持续三个多月的调查未取得突破性进展后,专案组于三个月后撤离。2016年1月19日,网传当天是“南京大学碎尸案”20年追诉期的最后一天,但很快,在1月20日下午,公安部刑侦局在官方微博“辟谣”。本案在发生后曾多次引起公众的广泛关注,公安机关也表示会继续坚持侦破此案。2021年3月29日,被害人刁爱青的姐姐刁爱华来到南京市鼓楼区人民法院,就当年刁爱青一事起诉南京大学
2024年12月,刁爱青的姐夫发文控诉电视剧《他是谁》擅自改编南大碎尸案,污名化死者,并喊话主演张译,要求出品方可以下架作品并道歉,事件引发关注。
背景
刁爱青是江苏姜堰市沈高镇人,1995年9月,未满20岁的刁爱青从老家到南京大学鼓楼校区读专科,专业是信息管理系现代秘书与微机应用。1996年1月10日,据报道,当日刁爱青的舍友因违规使用电器被学校处罚,刁爱青作为舍长被连带处罚,于是其可能状态不佳,晚饭后独自出门散心,自此失踪。目击者最后见到刁爱青的地点是南大边上的青岛路,她当天身穿红花格子外衣,黑色衬里。
案件经过
群众报案
1996年1月19日,南京经历了低温暴雪天气。一位清洁工人在南京市新街口华侨路附近发现了一个黑色手提包,打开发现里面是已经切好并摆放整齐的肉片,大致有五百多片。她本意是拿回家清洗后自己烹饪食用,结果清洗时发现有手指夹杂在肉片中,她意识到这可能是人肉,遂向警局报案。
警方调查
身份确认
南京警方随后两天便在南京大学南边的大锏银巷、华侨路工地、小粉桥、南大校门及体育场等地发现尸块,总共发现2000多片碎片。肉片被精细切割,摆放齐整,其中死者的头和内脏均有被加热的迹象。由于抛尸地点均位于南大附近,警方很快便将受害人锁定在南京大学,警方认为刁爱青是受害人的可能性很大,并当天通知其父亲,让其来南京。
一位曾参与本案调查的警官称,当年各种刑侦技术并不完备,脱氧核糖核酸技术也不成熟,法医只能确认受害人为女性。直到后来警方侦查时发现受害人的头颅和衣物并重组了尸体后,才确认了受害人是刁爱青
调查过程
南京为本案投入了大量警力,据一位警察回忆,当时南京大多数警察都以各种形式参与到本案的调查中,还并成立了专案组入驻了南京大学。凶手抛尸地点为华侨路、小粉桥、南大校门等五六处,人员混杂,给调查增加了较大难度。警方对曾出现在抛尸地点的人都进行了逐一调查。根据凶手的作案手法,警方推断凶手很有可能是医生或者屠夫,注重调查了涉案范围的该两类人员。
被害人是女大学生,在南京大学附近的青岛路失踪,学校附近也是抛尸地点之一。于是警察对校内的师生也进行了深入的调查。一位老师回忆称,当时警方划定了嫌疑人的大概特征,“一是单身中青年男性,身体很强壮,而且有单身宿舍,有炉子和刀等器具;二是情感生活受到过挫折,精神有偏执的倾向”。经摸查后,未发现校内老师符合上述情形。
此外,警方还对附近的居民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但是由于死者为大一新生,性格单纯内向,人际关系较为狭窄,加上尸体损坏严重,暴雪天气毁灭了很多证据,警方历时三个月的侦查并没有发现突破性线索,且未找到第一案发现场。
调查结果
案件暂未侦破。
网络推理
黑弥撒
2008年6月19日,一位网名为“黑弥撒”的网友,发布帖子《关于南大碎尸案的一点想法》,对此案进行了详细的推理。黑弥撒描述了整个过程,对凶手的作案动机和手法进行了推测,认为凶手与刁爱青是通过“打口碟”认识的,还详细描摹了凶手的杀人过程,并且给出了凶手的画像:“男性,案发时年龄在30岁至40岁之间,亦有可能在30岁以下,相貌端正,气质成熟稳重,性格内向,为人谦和,单身,受过高等教育,文化素质较高,喜欢听音乐,亦有可能爱好文学,住在南大附近,独居,懂得一些医学方面的知识,但没有人知道。”由于黑弥撒的描述较为细节,且看上去非常真实,许多网友据此猜测黑弥撒就是凶手。后记者采访黑弥撒,了解到他是法学专业的,在法院和律师事务所都工作过。且黑弥撒称自己在1996年时只有14岁,2008年在网上发帖只是想吸引大家一同探讨。警方对网友的关注表示感谢,表示黑弥撒发帖没有恶意,大多数情况仅为主观猜测,但会根据相关线索继续追踪本案。
黑弥撒发布的帖子不仅引起了网友的讨论,还吸引了《南都周刊》以及南京的主流媒体,如《现代快报》对此进行了报道,部分媒体还对黑弥撒进行了采访。
悼红轩主人
2008年7月4日,网名为“悼红轩主人”的一位网友前往刁爱青老家,准备自费调查本案,他拜访了刁爱青的父亲并向其了解情况。刁爱青的姐夫怀疑其身份后报警,警方采集了相关信息并确认其身份。一位民警回应记者“重提此事可能会对受害人家属造成伤害”。
“悼红轩主人”回家后发帖记录了他此行的见闻,包括刁爱青的房间的布置等,并公开征集本案的线索。后“悼红轩主人”称王大进很可能是知情人,因为王大进于1998年在《收获》杂志上发表了一篇中篇小说《纪念物》,小说中对本案有较为详细的描述。据报道,王大进案发当时曾在南京大学作家班学习,2008年引起网友关注,2012年时是江苏省作家协会专业作家。王大进表示小说中对本案的描述均是想象的产物。
追诉期
2016年1月19日,南京本土一个微信公众号“老南京”发文称,刁爱青于1996年1月10日失踪,1月19日发现其遗体,因此按照20年的追诉期,最迟于2016年1月19日该案的追诉时效将到期。网友对此义愤填膺,希望能够严惩凶手。
1月20日下午,公安部刑侦局在官方微博发布消息“辟谣”,“南大碎尸案”已在侦查中,属于已经发现的犯罪,不适用追诉期的规定,警方将依照刑法规定追查到底。
2020年2月23日,南京医科大学(原南京医学院,1993年更名)女大学生林某遇害案告破,该案时隔28年后警方终于抓获凶手。该案告破使得南大碎尸案再次引起公众关注,警方通报南大碎尸案仍在侦办,必将依法追查到底。
家属追责
请求赔偿
刁爱青遇害后,学校退还给刁爱青父亲2000元的学费和2000元补偿金。2010年,刁爱青父亲患病,学校同意再给补偿1万元,但条件是“不再找学校麻烦”。(也有报道称,1996年学校便补偿了刁爱青父亲1万元,让其不要再来学校)
起诉
2021年3月29日,刁爱青的姐姐刁爱华和代理律师周兆成向南京市鼓楼区人民法院提交民事诉讼材料,请求南京大学赔偿162万元,主要理由是:(1)学校有责任加强校园管理,及时有效预防校园内相关违法活动。1996年1月10日,学校因同宿舍女生的过错,连带惩罚舍长刁爱青,滥用惩戒权,致使刁爱青心情不佳,离开学校后遇害。(2)1996年1月10日刁爱青离校后一直未归,南京大学一方未能及时发现并告知家长,怠于履行管理职责。(3)刁爱青遇害后,凶手选择的抛尸地点均位于南京大学附近,无法排除刁爱青在校内遇害的可能性,因此南京大学在管理上是失职的。同时刁爱华表示自己诉讼的目的不是索要赔偿,而是其父母已年迈,父母希望有生之年能够得到一个说法。
撤诉
2021年4月6日,刁爱华发文称出于种种原因,有自己的无奈和苦衷,故已撤诉,希望网友谅解,但表示南京大学尚未给受害者家属一个回应。南京鼓楼区人民法院也表示该案的当事人已撤诉。
相关作品
1998年,一位叫王大进的职业作家在双月刊杂志《收获》上发表了小说《纪念物》,小说以第一人称的口吻描写了本案,是最早把南京1.19碎尸案艺术化的小说。
2010年,陈九歌在天涯论坛发布小说《血色天都》,曾是悬疑类小说阅读榜第一,小说以南大碎尸案为背景,根据网友对本案的推理和合理猜测进行写作,对本案进行了推理。该剧被改编为多人有声剧,并于2021年12月推出。
2010年,天涯论坛网名为“蜘蛛”的作者(本名王黎伟)出版了恐怖小说《十宗罪——中国十大恐怖凶杀案》,引用了南大碎尸案,但最终结果也和现实一样没有结论。该小说2016年被改编为网剧,讲述由四个警察组成的蜘蛛特案调查凶杀案的故事。
2014年,推理小说作家周浩晖在他的作品《死亡通知单》中提到了南大碎尸案,采用的是黑弥撒的所推测作案方式,认为凶手与刁爱青是通过“打口碟”认识的。
2016年,北京广播电视台创作了实验性网络音频作品《寻找刁爱青》,该剧以刁爱青案线索,打破了传统的广播剧形式,通过网络平台与听众互动,并吸收听众对于剧集的反馈,使得听众间接地参与到节目制作中,创作者称它为“众筹破案剧”。该剧获得了第十二届“东方畅想”全球华语广播创新大赛的铜奖,还被展现在2016年上海广播节的舞台上。
2023年3月14日,鲍成志执导的悬疑刑侦剧《他是谁》将由张译陈雨锶领衔主演。该剧以“88年连环杀人疑案”和“96年碎尸案”两条案件主线为线索,巧妙地交织呈现,构建了紧密相连的案件设置。
相关事件
事件经过
2023年,张译新剧《他是谁》开播,首播即成为全网收视冠军,刷新了2019年以来优酷用户拉新、会员收入等多个维度的纪录,获得多项大奖。
2024年12月17日,刁爱青姐夫发文控诉电视剧《他是谁》侵权,污名化死者,给一家人带来严重的伤害,并且喊话主演张译。刁爱青姐夫指控该剧未授权,擅自将“南京“1·19”碎尸案”作为剧情基础进行改编。不仅高度还原了案发时间、地点及作案手法等关键信息,还虚构了与刁爱青私生活相关的诸多剧情,如“虚构刁爱青性格孤僻、有男朋友、爱上有妇之夫或接受他人金钱、贵重物品等”,均与案件真实情况严重不符,歪曲被害人刁爱青形象。同日,代理律师周兆成表示,电视剧《他是谁》开播同年,就已经代理刁爱青亲属向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提起了诉讼,要求相关责任方承担法律责任,赔偿经济损失和精神损害。同时坚决要求电视剧《他是谁》的制作方、播出平台及相关责任人立即停止所有侵权行为,包括但不限于停止播放侵权内容的剧集、删除相关宣传资料、下架相关衍生品等,并在公开渠道发布诚恳道歉声明,以消除不良影响。对此会持续关注事态的发展,并采取一切必要的法律手段和其他措施,坚决维护刁爱青及其亲属的合法权益。
2024年12月17日,刁爱青的姐夫称,2023年他们委托律师起诉了出品方及播出平台,希望对方公开致歉并下架视频,这一年里进行了数次调解,但结果未令人满意。此次之所以公开发文喊话张译,不是针对演员,而是想借助演员的影响力让更多人知道此事。并表示在2023年5月,家属委托律师将《他是谁》电视剧的出品方和播出平台起诉至法院,希望相关方可以公开致歉、下架作品并赔偿精神损失。经几次调解,至2024年11月,出品方只愿当面道歉,且只愿删除剧中“余爱芹出轨”的相关片段。刁爱青的姐夫称已放弃精神赔偿,只希望出品方可以下架作品并道歉。
事件回应
2024年12月17日下午,优酷表示,作为播出平台,其并不参与影视剧的创作,后期万达电视剧若对剧集进行删减修改,优酷会进行更新。同日,万达电视剧方面回应称,《他是谁》是万达电视剧联合出品的项目,于2022年完成立项、备案与拍摄,最终在2023年3月播出。2024年4月,万达集团电视剧接到法院送达的起诉状等资料。万达电视剧方面在法院组织协调下,积极与当事人律师进行沟通。万达电视剧方面表示,充分理解当事人心情,高度重视当事人诉求。他们还在与当事人律师在法院组织协调下持续就相关内容进行协商。
律师解读
2024年12月,河南泽槿律师事务所主任付建表示,出品方未取得逝者家属的授权或许可,擅自以“南大碎尸案”为蓝本进行改编创作。编剧虚构刁爱青出轨情节公众误解逝者品行,降低其在公众心中的社会评价,致使名誉受损。逝者虽已离世,但家属仍有保护其隐私的权利。一般情况,演员按剧本表演,对剧本内容无决定权,若其不知剧情侵权,主观上没有侵权故意不应承担侵权责任。如果演员明知剧本存在侵权问题,仍然参与演出,或者在演出过程中对侵权情节进行了不当的发挥、传播等,可能需要承担相应的侵权法律责任。
参考资料
打口是什么?.环球在线.2023-02-03
《纪念物》.星月文学.2023-01-15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国家法律法规数据库.2023-01-15
“南大碎尸案”家属发文控诉演员张译.南阳政法-今日头条.2024-12-17
“南大碎尸案”家属发文控诉演员张译.大河报-今日头条.2024-12-17
目录
概述
背景
案件经过
群众报案
警方调查
身份确认
调查过程
调查结果
网络推理
黑弥撒
悼红轩主人
追诉期
家属追责
请求赔偿
起诉
撤诉
相关作品
相关事件
事件经过
事件回应
律师解读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