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利场
英国现实主义小说家萨克雷的代表作
《名利场》(Vanity Fair)是英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威廉·萨克雷(William Makepeace Thackeray)的长篇小说,该小说创作于19世纪中期,1847-1848年于Punch上连载。小说于是1931年引入中国,经伍光建根据赫次堡的英文节选本译成节译本(仅33章,全文共67章),名为《浮华世界》,由商务印书馆出版。1957年小说全译本初版经杨必翻译,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发行。
小说讲述了两名都于平克顿女子学校毕业、都在遭到家庭反对的情况下嫁给英国军官的女子爱米丽亚、利蓓加起伏的人生历程,利蓓加在名利场的名气渐增,甚至有幸觐见国王,而爱米丽亚却因父亲破产、丈夫战死承受着极大的不幸。最终命运发生逆转,利蓓加的生活落入谷底,爱米丽亚变得富裕幸福。小说揭露、讽刺了英国资产阶级金钱至上、趋炎附势的嘴脸,以及人与人之间赤裸的金钱关系,反映了19世纪资本主义社会的真实风貌。
《名利场》在英国文学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开启了英国现实主义小说发展史的新篇章。小说多次被拍成电视剧、电影,其中,2004年版米拉·奈尔执导的电影和2018年詹姆斯·斯特朗导演的短剧评分较高。
成书背景
社会背景
19世纪前期,英国成为强大的工业国,资本主义迅速发展。当时主张放任主义和自由竞赛,贫富差距越来越大,分裂出两个贫富悬殊的社会阶层。新兴资产阶级靠雄厚的财力,逐渐向贵族靠近,而无产阶级则越来越穷。威廉·萨克雷对穷人有深切的同情,看到穷人的生活会对慈悲的上天产生怀疑。
作者背景
威廉·梅克比斯·萨克雷(William Makepeace Thackeray)生于1811年,自幼接受英国绅士教育。1833年,萨克雷存款的银行倒闭,他的财产也一扫而空。他辗转去了巴黎学绘画,后来觉得学画无出路便做了《立宪报》(Constitusional)的记者,在《立宪报》停刊后回国以撰稿谋生。萨克雷是期刊和杂志的定期撰稿人,还出过几部书,均收获好评。直至《名利场》在Punch上首次以19卷的月刊形式发表(1847-1848年连载),他才被公认为是一个伟大的小说天才,被称作19世纪的斐尔丁。《名利场》单行本于1848年出版,并加入了威廉·萨克雷亲手绘制的插画,其副标题为“没有英雄的小说”(A Novel Without a Hero)。这部小说虽然不是萨克雷的处女作,但这是他的第一部在扉页上以真名署名的作品。
A Novel Without a Hero是小说最初的书名。该附题有两种解释:一是小说不以一个主角为中心,所以是一部"没有主角的小说",该小说在Punch上发表时的附题为"英国社会的速写"也表明了这一点;二是因为小说中的角色都是受环境和时代宰制的普通人,所以是"没有英雄的小说"。
内容情节
小说围绕善良笨拙的中产家庭之女爱米丽亚·赛特笠和机灵自私、放荡不羁的孤女利蓓加·夏泼两条线索展开。利蓓加在父母去世后进入平克顿女校半工半读,她在这里认识了证券商的女儿爱米丽亚。爱米丽亚家境殷实,十分同情利蓓加,在结业时邀请对方到自己家中小住。利蓓加对爱米莉亚家奢华的豪宅、华丽的服饰艳羡不已,得知爱米丽亚的哥哥乔斯收入丰厚且尚未结婚时,便下定决心要征服对方。乔斯身材臃肿,缺乏男子气概,利蓓加却当众恭维他长相帅气,还为他画画像、缝制钱包,但乔斯的父母看出了利蓓加的别有用心,便将其打发走了。
利蓓加随后到克劳莱准男爵家中做了家庭教师,不到一年便赢得了毕脱爵士的信任。毕脱与弟弟别德因争夺异母姐姐玛蒂尔达·克劳莱小姐的家产继承权成为对头,老小姐克劳莱瞧不起二人,惟独对毕脱的二儿子罗登·克劳莱深怀好感,还许诺死后要把大部分财产传给罗登。利蓓加为得到这笔钱,她一边讨克劳莱小姐欢心,一边找机会和罗登单独相处。很快,罗登就爱上她并偷偷和她办理了结婚登记。克劳莱小姐得知后怒不可遏,将所有财产都留给了大侄子皮特,利蓓加最终一无所获。这期间,爱米丽亚经历了人生中的大起大落,爱米丽亚在父亲破产后遵从父愿,和乔治解除婚约。乔治的战友都宾买下爱米丽亚心爱的钢琴送到赛特笠家,赛特笠一家却误以为是乔治所送。乔治不顾家中反对和爱米丽亚举行婚礼,婚后到布赖顿度蜜月时遇到了罗登夫妇。利蓓加屡夸乔治长相好,乔治受不住诱惑不时向她投去爱慕的眼光。随后,乔治和都宾奉命奔赴前线,乔治在滑铁卢大战中不幸中弹身亡。乔治的父亲老奥斯本对爱米丽亚充满仇恨,但为寻找家产的继承人,他还是领养了孙子小乔治。都宾十分喜爱小乔治,当了他的教父。从此,都宾一直默默地从生活上资助爱米丽亚母子。爱米丽亚对此一清二楚,但她还在眷念着死去的丈夫。
罗登在滑铁卢大战中因荣立战功而被晋升为上校,利蓓加跟随其客居巴黎,利用老小姐的招牌混进上流社会,可惜这对挥金如土的夫妇两三年后便债台高筑。于是,她对债主们编造谎言逃出了巴黎,来到布鲁塞尔居住一段时间后,她又故技重施溜回伦敦。在国内,利蓓加与债主们谈判取得成功,罗登因而免遭囹之苦。此后,利蓓加身边都有出名的大人物簇拥着,她还进宫觐见了国王,顿时身价百倍。有个靠赌博发迹的斯丹恩勋爵,破费了几千英镑使利蓓加成为其情妇。罗登发现后将她扫地出门,并负气出走,利蓓加也因此在名利场上一败涂地。最终,她在欧洲大陆上成了一个格拉斯哥流浪者足球俱乐部。十年后,利蓓加流落到德国一个小城市,碰到了前来游玩的爱米丽亚一行。利蓓加登门拜访昔日女友,都宾态度冷淡,爱米丽亚为此与他不欢而散。利蓓加劝爱米丽亚忘掉丈夫,和都宾结合,并掏出一封乔治约自己私奔的信。爱米丽亚读完信后痛哭,与都宾终成眷属。
人物角色
利蓓加
利蓓加的性格具有双重性,她的性格一面是求真、向善,另一面则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聪明能干,能够灵活切换她的两重性格,对待不同的人采取了不同的态度。利蓓加出身贫寒,从小的苦难和挫折让她意识到金钱的重要性,使她意识到要想在这个社会上生存就应该放弃道德、名誉、良心,身到上流社会当中去。利蓓加一生都在追求一种理想的身份,她从不满足她自己的命运,是渴望寻找下一个更好的选择。她不断地创造和塑造她心中的理想"我",然而都是虚构的。因此,她追求身份、名利的努力以失败告终。
利蓓加勇于改变和重塑自我,执着地利用自己的婚姻实现阶级跨越的梦想,不甘做男人的附属品,敢于挑战父权制社会。这一人物的塑造重新诠释了女性形象,利蓓加是一名勇敢的女权先行者,她通过不懈的反抗和努力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体现女性内心对男女平等的渴望。
爱米丽亚
生于中产家庭,自幼接受良好教育,有过人的学识和修养,为人处世得体。但心理脆弱,经受不住打击,逆来顺受,做事优柔寡断,面对生活中的困难,首先想到的是屈服和逃避。甚至当发现自己的丈夫在和别人调情时,都无动于衷;当面对父亲死去的消息,丈夫撕毁婚书,依旧不愿放手,自欺欺人的性格是她致命的缺点,在当时的社会中如同一根蔓藤,需要依附他人生存,永远找不到真实的自己。
艾米丽亚在思想和行为上是顺从、被动的,她所受的教育以及她所处的社会阶层限制了她的主动性;艾米丽亚在实际生活中依赖父权制、自欺欺人,从她对家庭经济条件的无知自己在对待乔治与都宾的感情上便可看出;她对丈夫乔治的感情空洞而卑微,她一直按照男权社会对女性的约束标准活着,致使她对乔治盲目崇拜、忠诚。作者通过塑造艾米莉亚这一人物形象,展示了当时社会通过教育女性来否定她们个人愿望,没有自我的现状。
都宾
都宾是痴情执着与沉默坚守的正义化身,是小说中唯一没有被名利收买的人。都宾深爱着爱米丽亚,但碍于当时的社会道德只能选择沉默,在纠结与痛苦中坚守。虽然最终与爱米丽亚结合,但因经历了太多痛苦失去了爱情的喜悦,这是时代悲剧的必然结果。
乔治
奉行享乐主义,不负责任、自私自利的花花公子。先不顾父亲反对私下与爱米丽亚结婚,后又背叛爱米丽亚欲与利蓓加私奔。小说对乔治战死前的描写刻画,不是在吃喝、打扮,就是围着女人转。生活极尽腐败,作者将其自私、腐败的形象生动地刻画出来,揭露并讽刺其只会吃喝享乐的寄生昆虫本质。
罗登
上流社会的贵族,痴迷于赌博,活得狭隘自我。他对妻子利蓓加爱得痴心,婚后对利蓓加的爱意日渐加深,完全忘掉了自己。在与利蓓加婚姻破裂后醒悟,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变得不那么可鄙可恨了,变成了个可怜人。
主题思想
威廉·萨克雷在《名利场》一书通过塑造利蓓加这个19世纪初英国资本主义社会女冒险家形象,揭露资产阶级为财富和地位不择手段的丑恶嘴脸,抨击了当时人们追逐名利虚幻这种扭曲的心理和价值观。在表面文雅而实质上极其粗野的资本主义社会中,贵族资产阶级斯丹恩勋爵、毕脱男爵、奥斯本父子以及利蓓加等,无不为了追逐名利而寡廉鲜耻、丑态百出,作者通过这些人物的表达对资本主义制度下金钱至上、趋炎附势行径的辛辣嘲讽和批判。萨克雷一方面描写了资产阶级金钱至上的丑恶嘴脸,另一方面也描写了一群看破红尘跳出名利场幸福生活的人,以此对比来警醒世人莫深陷名利场。
小说名“名利场”意义深刻,小说主角是“名利”,故事围绕其展开,小说里没有“英雄”,所有人皆为名利而来。小说中没有一个出色的角色当得了英雄,都是一群在时代浪潮里浮沉的小人物,即便是正面人物也各有缺点,其余都是面目丑陋之人。《名利场》充满批判、讽刺意味,名利场中充斥着谎言与谄媚、阴谋与厮杀,利益至上使人们丧失基本人性,揭示人与人之间赤裸、无情的金钱关系。另外,作者通过对两个出身、性格、命运皆不相同的女性角色的描写,来展示19世纪真实的资本主义社会风貌,对角色展现出的女性主义精神的支持和赞赏。
现实主义
在《名利场》中,威廉·萨克雷通过描写普通的生活细节反复展现他的现实主义设计。利蓓加的生活轨迹反映的是英国人的地理和道德界限,折射的是英国现实主义的代表性界限,包括最后都宾与爱米丽亚戏剧性的浪漫结合、利蓓加的流浪,均带有现实主义色彩。萨克雷的《名利场》表明,建立现实主义的关键是在资产阶级思潮兴起的背景下,根据改革后的英国化概念,谈判、评估和定义其正式边界。利蓓加这一角色既不太本土化,也不太洋气,成为追踪英国现实主义的象征工具,小说通过描写利蓓加的成长及其流动性,更好地标记现实主义的界限。
复调艺术
威廉·萨克雷在小说增加了很多自评和看法以及人物的内心独白等,使小说复调艺术特色突出。首先是作者与主人公的对话,将角色作为对话的对象,通过对话流露出作者对爱米丽亚的同情和怜悯,表现了作者对主人公意识的尊重。其次是作者与读者的对话,萨克雷在小说中常以作者身份进入小说与读者平等对话,这种对话削弱了作者的话语权威,进一步发展作者与读者的互动关系。其三数作者通过与自身的对话体现出其在叙述方法和体裁选择上发挥的主导作用,这种对话使人物形象更灵活生动,实现《名利场》人物主体的完整性。其四是主人公之间的对话,通过人物之间话语交锋的深刻性和激烈性来呈现人物的性格特征,如:利倍加的心肠冷酷、爱米丽亚的善良懦弱、都宾的痴情愚忠等。其五是主人公自身的对话,主人公的内心独白呈现错综复杂的心理活动,揭示了主人公的内心世界,也是对所处客观世界的一种深刻反思。
叙事视角
威廉·萨克雷构建了一种后书信体全知的叙事形式,《名利场》"小说家的全知"概念是小说中最早提到的文学术语之一。《名利场》采用独特的书信式结构,萨克雷将他的全知叙事呈现为对书信内容的情感扁平化,小说叙事围绕爱米丽亚和利蓓加之间的情感和在地理上遥远的亲密关系展开,同时也为该小说其他独立情节搭建桥梁。
萨克雷在叙事中与讽刺手法融合,从而达到与人物保持距离的目的,避免对人物产生同情,他站在全知视角看待小说的人物和事件,能够看到故事发展的全貌。通过这种叙事距离进行叙事嘲弄,达到作者批评维多利亚时代的目的。
修辞手法
威廉·萨克雷用形象的比喻成功地塑造了众多活跃在名利场上的人物,比喻手法的运用让小说语言更加诙谐幽默,生动地展示出人物的内心世界,也更能突出人物的性格特征,使人物形象栩栩如生,故事内容更加引人入胜。
萨克雷在小说中运用了大量的反讽修辞,被作者当成一种语言表现形式,与作品的内容和形式紧密结合。这种反讽语言在形式上具有多样性,在灵活的表达方式中运用反讽修辞,追求用幽默的语言表达塑造人物形象;在内容上具有尖锐性,无情批判堕落腐败、金钱至上的社会现象。
作品影响
《名利场》在英国文学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威廉·萨克雷通过呈现多个真实细节,描绘出当时社会的一个横切面和一个时代的片断,小说采用的笔法在当时只有法国的斯当达、奥诺雷·德·巴尔扎克用过,在英国小说史上萨克雷还是个草创者。萨克雷在进行创作时为描写真实打破了许多小说写作的常规,进行了一些创新,挑战了维多利亚小说中许多公认的惯例,因此《名利场》的问世得到了大量关注,并在评论家中引起骚动,揭开了英国现实主义小说发展史的新篇章。
作品评价
英国学者欧文斯(Owens W.R.)在《英语研究评论》上发表观点:《名利场》虽然是一本很短的书,但它的内容建立在大量的研究和学术基础上(笔记和参考书目长达80页)。约翰·班扬的所有学生都想研究它的论点,对新兴的改编研究领域、图书史和阅读史以及互文性概念感兴趣的学者来说也是如此。
学者帕林德(Parrinder)认为:萨克雷描述女性角色的方式很成功,可见他对女性喜好和女性时尚十分了解。威廉·萨克雷是所有男性小说家中,最热衷于女性时尚的。在小说中,奢华的家具、服装、珠宝和头饰最为明显,这些描写反映了维多利亚时代社会对奢侈产品迷恋普遍现象。
德国学者沃尔夫冈·伊泽尔(Wolfgang Iser)认为:该书作者-读者的关系和18世纪的对话不同,是“隐含读者”的作品史上一部关键之作,称其为小说历史过渡时期的一种“杰出范例”。
杨绛在《名利场》译本序中谈到:萨克雷叙述的一桩桩故事都很完整,富有戏剧性,充满了对人生的讽刺。但是整部小说却没有结构,因此不免冗长散漫,有些沉闷的部分。
衍生作品
《名利场》先后被改编成多部电影、电视剧,其中评分较高的电影为2004年版米拉·奈尔执导的电影,《名利场》是萨克雷第二部被改编成电影的作品。该片由瑞茜·威瑟斯彭乔纳森·梅耶斯主演,片长141分钟,2004年9月1日于美国上映。评分较高的电视剧为2018年由詹姆斯·斯特朗导演的7集短剧,单集片长60分钟,该剧由格温妮丝·休斯、萨克雷担任编剧,奥利维亚·库克强尼·弗林等主演,2018年9月2日于英国首播。
译本
参考资料
名利场(上下).豆瓣读书.2023-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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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利场·杨绛点烦本.豆瓣读书.2023-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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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概述
成书背景
社会背景
作者背景
内容情节
人物角色
利蓓加
爱米丽亚
都宾
乔治
罗登
主题思想
现实主义
复调艺术
叙事视角
修辞手法
作品影响
作品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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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本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