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尧，男，1941年生于湖南省常德市，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广州美术学院教授，中国油画学会荣誉理事，北京当代中国写意油画研究院荣誉理事，广东省写意油画学会主席。

曾任广州美术学院油画系主任，胡一川研究室主任，中国美术家协会油画艺术委员会委员，广东油画学会副主席，广东省美协油画艺委会副主任，并数次被聘为全国性油画大展艺术委员会委员、评委。

2006年入编中国中央电视台专题片《中国油画人物志》。2013年8月在中国美术馆举办个展“杨尧抗战遗址风景油画展”，2014年举办“杨尧油画全国巡回展——图式的在场与超越”，2016年6月在广东省东仓里美术馆举办《意象之河——杨尧大型写意油画展》，自2015年起至今每年均有作品参加《文脉传薪--中国写意油画学派作品年展》。2022年入编中央电视台《“艺术新世纪•22年22人”2022中国当代实力派艺术家》。

《黄昏》、《走进西部》、《阴阳树》为中国美术馆收藏；《赤土》获第六届全国美术作品展览优秀作品奖，为广东美术馆收藏；《平型关》、《狼牙山》、《八路军总部砖壁村旧址》、《黄埔军校》、《布达拉宫》、《千年古杨》、《娄山关》为中国中共党史学会艺术专业委员会收藏；《雨后》为广州美术学院美术馆收藏；《海边的孩子》被中国国家画院油画院收藏；《彝寨炉火》为大都美术馆收藏；《宁静的空间》、《乡村小路》、《诵经神殿》、《武夷山庄》、《玫瑰山庄》为个人收藏。

《品鉴·传奇——杨尧油画作品》，2012年4月，四川美术出版社

《回归与超越——中国油画大家杨尧作品选》，2013年1月，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

《中国美术家大系·杨尧卷》，2013年8月，河北美术出版社

《风景写意----杨尧重大历史题材风景油画评析》，2013年8月，中共党史出版社

《中国美术家大系第4辑•杨尧卷》，2013年8月，河北美术出版社

《人民艺术家—杨尧作品集》， 2013年11月，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

《大家风范—杨尧》， 2014年12月，人民美术出版社

《中国高等艺术院校教学范本−−杨尧油画精选》，2015年3月，河北美术出版社

《中国高等美术院校教学范本精选-杨尧作品精选》，2019年8月，江苏凤凰美术出版社

2013年8月在中国美术馆举办个展--《杨尧抗战遗址风景油画展》。主办单位：中国中共党史学会艺术专业委员会。作品有：《平型关》（190 cm×900cm）、《千年古杨》（190 cm×300cm）、《八路军总部砖壁村旧址》（190 cm×450cm）、《狼牙山》（190 cm×300cm）、《喜峰口》（190 cm×600cm）等等。

2016年6月在广东省东仓里美术馆举办个展--《意象之河——杨尧大型写意油画展》，主办单位中国中共党史学会艺术专业委员会、中国美术家协会油画艺术委员会、广州美术学院、广东省美术家协会、广东省写意油画学会。

1981年，油画《牛·农民·土地》（80×115cm）入选“中国共产党成立60周年广东美术作品展”，获三等奖，该作品被广东美术馆收藏。

1984年，油画《赤土》（130×162cm）入选“第六届全国美术作品展览优秀作品展”（沈阳·辽宁美术馆），该作品现被广东美术馆收藏。

1987年，《宁静的空间》（120×149cm）入选“中国油画展”（上海·上海美术馆）。

2000年，油画《黄昏》（61×91cm）入选“20世纪中国油画展”（北京·中国美术馆），该作品现被中国美术馆收藏。

2003年，油画《走进西部》（100×240cm）入选“携手新世纪——第三届中国油画展精选作品展”（北京·中国美术馆），该作品现被中国美术馆收藏。

2007年，油画《乡村小路》（97×130cm）入选“精神与品格——中国当代写实油画研究展”（上海美术馆、中国美术馆）。

2009年，油画《阴阳树》（110cm×120cm）入选《伟人足迹油画写生展》（北京•中国美术馆），该作品现被中国美术馆收藏。

2010年，油画《彝寨炉火》（50×60cm）入选《研究与超越——第二届中国小幅油画展》北京·中国美术馆，该作品现被大都美术馆收藏。

2011年，油画《布达拉宫》（120×240cm）、《布达拉宫远眺》（120×90cm）、《林芝鲁朗林海》（120×180cm）入选《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九十周年中国油画展》，在北京·中国美术馆展览。三幅作品现被中国中共党史学会艺术专业委员会收藏。

2012年4月，油画《佛罗伦萨总督广场》（80cm×60cm，2010年/布面油画）入选中国油画学会主办的《可见之诗——第二届中国油画写生作品展》，展出地点：中国美术馆（北京）。

2012年12月，油画《丰收的田野》（100cm×120cm）、《海边的孩子》（97cm×130cm）入选“鼎新华南———吾土吾民油画邀请展”。主办单位为中国美术家协会油画艺委会、广东省美术家协会，展出地点：广东美术馆。

2013年2月，油画《黎寨炉火》（50 cm×60cm）、《遵义红门》（110 cm×100cm）、《故事发生在腊梅绽放时》（100 cm×110cm）、《马尾松》（110 cm×100cm）、《黄埔军校》（120 cm×240cm）入选《共写意再写生—中国油画名家写生研究展》，展出地点：中国美术馆展出，主办单位：中国油画杂志社。

2013年12月，油画《放学啦》（113cm×163cm）入选由中国油画学会和大都美术馆共同主办的《绘画的品格•2013中国油画展》，展出地点：大都美术馆（北京）。

2014年8月，油画作品《日本侵略扩张的历史见证--琉球国首里城遗址》（190cm×300cm/2014年）、《抗战遗址—平型关》（190cm×900cm/2012年）、《抗战遗址—喜峰口》（190cm×600cm/2012年）参展在北京人民大会堂金色大厅举行的《铭记历史珍视和平美术作品展》，此次展览由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科研部、中国中共党史学会、中国美术家协会、中国现代史学会联合主办。

2015年7月，油画作品《抗战遗址—八路军总部砖壁村旧址》（190cm×450cm/2012年）、《地道射击孔》（150cm×190cm/2012年）参展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宴会厅举行的《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民族先锋中流砥柱美术作品展》，此次展览由中国中共党史学会艺术专业委员会主办。

2016年，油画作品《远方飘动的云》（ 2014年，90cm×100cm）入选《可见之诗》--第二届中国油画风景作品展，展出地点：潍坊市十笏园美术馆。主办单位：中国油画学会、山东省文学艺术界联合会、潍坊市人民政府。

2016年，油画作品《火焰山》 （190cm×600cm/2014/布面油画）入选“第十一届中国艺术节全国优秀美术作品展览”，在陕西省美术博物馆、西安美术学院美术馆展出，2016年10月15日—12月15日。主办单位：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陕西省人民政府。

2017年4月，油画作品《七娘山下》 （2015 ，50cm×60cm/布面油画）、《别墅里的泳池》 2017 （70.5cm×56cm）参加《可见之诗——中国油画名家作品邀请展（2017）》，展出地点：潍坊市十笏园美术馆。主办单位：中国油画学会、潍坊市人民政府。

2018年4月，油画作品《静静的田野》 （60cm×80cm /布面油画/2017年）参加《可见之诗——中国油画风景作品展（2018）》，展出地点：山东省潍坊十笏园美术馆。主办单位：中国油画学会、山东省文学艺术界联合会、潍坊市人民政府。

2019年9月，油画作品《候鸟回来了》（尺寸150cm×300cm/油画雨露麻/创作2019年）参加了9月11日在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举办的《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美术作品展》，展出地点：北京•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该展览由中国中共党史学会、中国中共文献研究会、中国现代史学会共同举办。

2019年11月，油画《诺夫格罗德的教堂》（60cm×40cm 布面油画、2017）入选《精神•图式—首届中国写意油画双年展》，展出地点：吉林艺术学院美术馆。主办单位：中国油画杂志社。

2015年--2022年每年均有作品参加《文脉传薪—中国写意油画学派作品年展》。

2022年8月，油画《农民、牛、土地》（70cm×100cm 布面油画、1983）入选2022年全国美术馆馆藏精品展《乡土人间—1949年以来乡村题材美术作品研究展》，展出地点：广东美术馆。

2022年8月，油画《黄河入海流》（80cm×240cm 布面油画、2020）入选《天下黄河—中国百名油画家主题作品展》，展出地点：北京，中国国家画院美术馆。

画与生命同进—记杨尧

文：孙建平 

那还是1980年代初，我刚刚天津美术学院毕业留校教书时，就听说广州美术学院的三位老师教学改革，名为“105工作室”。他们前卫的教学实验在全国的美术教育引起轰动。那时，杨尧、李正天、司徒锦还有鸥洋老师成为我心目中的英雄。直到1988年的全国美术教学会议在山东养马岛举行，我才遇到杨尧本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之后的1993年中国油画学会筹备成立会议上，全国各地油画界的朋友汇集一堂，又见到杨尧。会议后杨尧还专程到天津美院，参观我当时的简陋的屋顶工作室。之后，我来广州市，杨尧尽地主之谊盛情招待。由于我们两个都多年担任美院油画系主任的工作，所以经常有机会进行工作上的交流。之后，由于我的学生范勃也成为了他的硕士研究生，所以关系更加亲近。虽远隔一南一北，也愿意相互走近，我也更加关注他的行踪，关注他的每一幅作品的产生。

别无选择的绘画之路

杨尧说他在艺术路上遇到过六位老师，不同时期给予他不同的机遇和重大的影响。

杨尧12岁在常德一中读书时，遇到了第一位启蒙老师李代贤，是他使得杨尧在1957年幸运地考上了广州美术学院附中。之后的1960年，在那个充满理想主义和艺术理想的年纪里，杨尧附中的专业老师蔡克振又把他送进了广州美院的油画系，五年的学习，全程扎实地传承到了苏联的油画体系。他的老师是大名鼎鼎的郭绍纲，那是和全山石、李天祥、林岗等几位齐名的中原地区最具权威的苏派传承人。由此，杨尧打下了牢固正宗的苏俄写实油画功底。可以说，杨尧在最适当的年龄，获得了最佳机遇，“抓住”了继承苏派体系的尾巴，那时的他是幸运的。

创作上给予杨尧指导的是王恤珠教授。虽然王也属苏俄体系，但他的更强调绘画的形式感的想要探索“不同的”创作思路，启发、影响了杨尧的一生，这是他的第四位老师。谈到“苏联体系”，杨尧说：在人们的印象里，一提起苏联油画，都会想起那清一色的灰暗、浓重的画面。岂不知苏俄的油画也不统统是单一的灰色调，比如苏俄中后期的画家普拉斯托夫、雅勃隆斯卡娅的绘画都注重光色，非常鲜快、明朗，可以说是相当于欧洲的“印象派”。尤其是后期的梅尼里柯夫，发展出一种比较“平面化”的色块。所以。杨尧最初的油画创作更多的是受到这几位画家的影响。1964年，王恤珠老师带领杨尧下乡采风，与老乡同吃、同住、同劳动，当时妇女干活有说有笑的场景，给他留下深刻印象，他根据现场的速写画了草图，王教授当即拍板定稿，创作了《雨后》这幅画。他的构图一反那种时兴的构图，大多半是天空，人物几乎安排在画面的一半以下，人物是逆光的动态。欢快的生活气氛，给人们留下难忘的印象。当时《雨后》已经显露出杨尧在追求画面单纯、简练以及平面化形式感的一些特点。

遗憾的是，之后折腾不休的政治运动，中断了他刚刚建立起来的健康的创作状态。1965年，杨尧毕业留校，不久，全国就被卷进了那场“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那时，杨尧虽也有许多机会接受创作任务，但他的作品大多还是以平庸收场。

儒雅外表下内心的倔犟

1980年代，正逢壮年的杨尧，迎来了改革开放，他发自内心地欢呼这个时代，紧跟新潮，积极地参与教育改革的先锋实验，他和李正天、司徒锦、沈军成立了一个“105工作室”，活跃地进行各种实验。他打破常规，画出了一些超现实的作品，在他的《宇宙》系列中，出现了五日并存的惊悚图像，并辅以奇异的构图和狂野的色彩。那时候，杨尧努力地挖掘内心的潜藏，试图冲破那种大一统的现实主义体系。但究竟是多年的常规教育，给他知识结构之支撑不足，所以他的超现实主义的实验只能是浅尝辄止，并没有继续下去。尽管如此，杨尧也没有退回原路，他要重新调整，选择一条更适合自己实际的路径。

1983年，杨尧创作了《赤土》。扭转了他创作上一直没有发展的颓势。这幅画的灵感源于他的生活积累，他经常在假期乘火车回到家乡湖南常德，他印象最深的是雨后铁路两旁的泥泞土地，颜色又浓又红，而红土地上面的绿树更是分外地鲜翠，对比鲜明。红土地给他以灵感，他回到工作室立刻动手，为了画出比较强烈的视觉效果，他决定采用新的媒介材料做肌理，他在颜料中加入了砂石，那种凝重、倾泻的效果果然很好，他激情振奋，半天的功夫就一气呵成把画面铺满，然后用了几天的时间去整理画面，着意去刻画一棵寓意生命的坚韧、挺拔的小松树。红绿灯鱼对比，效果震撼。由于作品的浪漫表现与隐喻寓意，《赤土》获得成功。这一成功也为杨尧呈现了一条希望之路。之后，杨尧还曾有一幅人体参展，再之后，他就无缘参加全国性的“主旋律”的展览了。

杨尧的性格，表面看起来儒雅、平和，实则内心倔犟，执着，骨子里充满了湖南人的反叛性格。即便在艺术思想禁的时代，只能在那些别无选择的单一写实绘画路数中经营时，他也是不甘随流趋同，依然保持桀骜不群。他的画面追求简洁、洗练、浑然整体，色彩浓重而鲜明，用笔大刀阔斧，气势如虹。他的绘画艺术在广东省画坛别具一格。这是他一贯坚守的艺术“品位”。再加上他多年主持广州美术学院的油画系，人才辈出。他理所当然地成为广东油画界的一位学术带头人。

醉心“历史风景”的收获

还是1950年代后期，由于中苏交恶原因，很多不满苏派绘画一统天下的画家自发地提出了“油画民族化”的口号，这是中国油画家们朴素地期望中国油画走出一条自己道路的文化理想。由于当时存在争议，也就慢慢不提了。而1990年代，正逢一个转机，由于西方画坛的观念绘画兴起，针对世界画坛的西方的“强势文化”，中国的油画家又重新提出了“油画本土化”的观点。并且，许多老画家等纷纷以风景画作为突破口突围。也许这是对“绘画死亡论”肆虐的一种反抗，对进入图像时代照抄图片的现象的反击，新世纪初，写生写意的大潮在全国各地蜂拥而起，方兴未艾，至今不衰。尽管“写意油画”的口号人们褒贬不一，但在这个口号下聚集凝结了大批的画家。在这种聚集中，真正让杨尧观念彻底发生转变的，还得益于他与戴士和的相识。是戴士和的“写意油画”理念启示了他。

一个偶然的机遇，他认识了戴士和。2009年1月，戴士和推荐杨尧参与了一个由中国近代史学会组织的创作活动，并且一起去遵义市、井冈山市、韶山市等地方采风写生。戴士和做事认真，身体力行，他不断地把自己深思熟虑的的想法与大家分享。当时已近七旬的杨尧仍然和几位年轻的画家一样，静静地聆听着戴士和提出的有关“写意油画”的理念。他茅塞顿开。尤其这次他近距离地看了戴士和的七幅桌子的写生全过程，那种肯定的构图，浓烈的用色，都使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此后，他把比他小近十岁的戴士和认定为自己艺术道路中的第五个“老师”。其实，戴士和也有着和他类似的学习经历，也曾在苏联的梅尼里柯夫工作室学习，也曾想走出自己的“本土化”之路。他们之间有许多说不完的共同话题。之后，杨尧梳理、调整了自己的艺术理念，他更加坚定了高扬形式的想法，主动经营画面本身的价值，并且与“写意油画”的理念结合，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在此后接受的创作抗日遗址历史风景画的任务时，杨尧画出了《喜峰口》《平型关》《狼牙山山》《千年古杨》等几幅成功的作品，这给了他极大的鼓舞。

2012年10月，杨尧先到了喜峰口，这个记载着中国人不屈不挠、英勇抗敌的遗址，他为中国军队在力量悬殊的情况下，英勇面对强敌的事迹所感动，他怀着崇敬的心情，以一种纪念碑式的构图，画出了暮色苍茫中的喜峰口长城的巨幅作品。他注重构图简整、色彩浓重，也注重画面的书写性与写意性。之后的11月已是深秋，他又马不停蹄地来到平型关大捷，在了解了很多历史背景的资料后，他跨过拒马河，走进太行山，在曾发生过惊天动地事件的山谷里环顾四周，在北风凛冽，荒草凄凄的环境下感同身受地体验着。南方长大的杨尧从没看到过这样的北方山谷，浩瀚、荒芜的景象让他兴奋地沿着山沟里走了很远，当他蓦然回首，红彤彤的夕阳映在太行山坚韧的黄土坡上，融成一片完整的柑橘，峡谷的巍峨、壮丽震撼了他，这是平型关之魂在召唤着他。杨尧的创作灵感立刻出现，马上凭印象勾画出草图，然后，他决定延续他“基于现场氛围的即兴创作”的模式，在现场附近租了50平方大小的农舍，分别搬进6块一米九乘一米五的画布，他让九米长的画布围墙摆好。此后就是昼夜连续地作业，一周的功夫，在简陋的现场完成了这幅宽银幕的“历史风景”。杨尧说：“是平型关大捷的魂灵把我吸进去 我又把他的灵魂表现出来。”他成功地用传统的词汇把眼中之象化为了心中之象。

《狼牙山》的创作也极富戏剧性。最初他做的创作色稿是一般的戏剧性处理方法，嶙峋陡峭的狼牙山峰在滚滚风云中昂然挺立。当时的活动策展人姜世林老师看后没有表态，他说要给他更多的自由，言外之意就是期待他有更多的创意。一天，太行山的天气巨变，阳光明媚，阴霾皆无，眼前的景象陡然变亮。狼牙山露出那清晰、实在的狼牙锯齿般的轮廓。敏感的杨尧突然感到这才是他所要的狼牙山感觉，他立刻先用小本子捕捉下来。之后，就紧接着用黄底色画布开始了正式的制作，他胸有成竹地蘸满了浓浓的颜料，毫不迟豫地用肯定的笔刷表现出来，之后，还用特殊的材料技法把山的沟壑肌理凸显出来，果然效果极佳。后来姜世林称杨尧为绘画中之“婉约派”与“豪放派”的杂，就是既大刀阔斧，也温文尔雅，恰到好处。杨尧总结到：当代人创作历史画，是当下人与历史的对话，必须要有当代人的感觉，必须有实实在在的感觉。这样，才更接近艺术的本质。

大器晚成的杨尧，成功地画出了几幅可谓是大气之象的历史风景画系列，令人赞叹。杨尧体会到，正是姜士林老师渊博学养的指引，运用传统绘画学理，对“写意油画”的理解进行了自己独特的阐释，才令杨尧做出了许多大胆的尝试，获得成功，他从心底深深感谢他的这第六位老师。

杨尧属于直面自然的写生画家，注重表达自己直接的感受，但他不想做自然的奴隶，他更注重画面的形式感，他深谙“大道至简”的道理，他绘画的特点构图凝练、单纯，简洁、归纳、择要。所谓“择要”就是删繁去冗，直入主题，擭其魂，传其神。这魂这神，也即是多年来的英雄主义熏陶，骨子里凝聚的“崇高”“风骨”精神指向。

壮心不已为群体奔走呼号

2012年5月，全国各地的20多名写生写意画家聚集在武夷山，参加写生的画家们白天写生，晚上讨论展览的策划，策展人与大家一起商量，日后展览是否打出“写意油画”的旗号，大家讨论热烈，争论不一。记得杨尧是最坚定支持“写意油画”提法的画家之一。他显然有备而来，准备了发言稿，杨尧说：我接到写意画派的邀请函非常兴奋，我参加集体写生非常受益，其实60年代就提出“油画民族化”，后来中央美术学院的油训班也有人实践。进入新世纪，中国油画学会又提出“中国气派”，但较空泛。现在我们提出“写意油画”为切入点，比较适合。而且这种探索，还有很多年轻有为的油画家参与。我同意“写意画派”的提出，是符合中国油画发展的理性选择。主张“写意油画”的画家不断挖掘中国传统文化精髓，从学理上站得住脚，是可以不断吸收和发扬的“中国品牌”……“写意油画”已经成为当代画坛认可的一个文化现象，写意油画学派的成立是时候了。那浓重浑厚的湖南乡音，慷慨激昂地发言，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第二年春天，“再写生、共写意”的五十位画家的邀请展中，他的作品挂在了中国美术馆举办的展厅中，格外夺目。

壮心不已的杨尧成为写意油画群中忠实的一员和身体力行的骨干，不仅自己探索和研究，他还不断推动写意油画在广东省地区的发展。他到处游说宣传，风风火火地在广东鼓噪“写意油画”，做了很多脚踏实地的事情。在杨尧的热心支持下，东莞的岭南画院组织了多次写生活动和展览、研讨会。深圳市的关山月美术馆设立了一年一度的写意油画年展，并且像“滚雪球”一样，让“写意油画”在全国各地巡回展览。2016年，在澳门的展览上，第一次打出了“中国写意油画学派”的旗号。同时，杨尧利用他在广东画坛的影响，率先在全国成立了广东地区的写意油画学会，总部设在台山市。台山是“江门五邑”之一，这里出过十几位中国油画史上重要的油画家，如李铁夫、冯钢百、谭华牧、丁衍庸、胡善余以及罗工柳。所以，他觉得这里的价值 更是中国油画的发源圣地。风水缘分，意义非凡。

在此后的写生写意活动中，我们总能相逢。杨尧更是信心满满，跋山涉水，精力旺盛，他沉浸此中“其乐无穷”。2018年，在“天下黄河”的写生中，他又画出了“遥望黄河九龙湾”。依旧是那么简练、率性，但这幅画更充满了诗意。黄河是逆光的近乎于白色。近处只有一块岸上的土坡，最让人称道的是岸上的几颗舞动着风姿小树，与古老的浩瀚的黄河成对比，似乎承载着历史的变迁。这就是他感受到的黄河，与别人不一样的黄河。

呼唤更加灿烂的阳光

2021年，我在给广州美术学院的“写意油画研修班”上课，在广州美院的院子里偶然见到了杨尧，后来，就相约一起来到江门市的台山侨乡，这里的“南村部落”写生基地既是广东油画学会的所在地又有他个人的工作室。在工作室里看到了他许多近年来的风景新作。他致力于捕捉“亚热带的光色”，澳门街的风景，杨梅镇的清晨，开平的楼，平面化的处理。透明的逆光，杨尧又拉着我来到充满亚热带风光的杂乱树丛的池塘边，画架摆着他还没有完成的作品，那画面的色彩透明，阳光明媚。光线下的美人蕉树，散发着生机。我惊叹杨尧已经年届八十，但绘画的色彩感觉依然是那么敏感，灵感仍然不衰，色彩简洁漂亮。他说：“我很看重油画的光与色，这里，我所指的光与色，是当时当地给予我内心独特的艺术感受”。他又兴奋地说：“你看这里的阳光多么灿烂，色彩多么明丽，甚至空气的颤动都是有色彩的。而灰暗的，无色彩可言的日子在广东省油画驻留的时间太长了，那种造作的矫饰化的倾向也太久了。应该有一部分人去关注大湾区独特的亚热带特色，独特的阳光、土地、树木、人和物。广东珠三角大湾区是中国的亚热带，是阳光最灿烂、最明亮的地方，是其他地方没有的，我要画出这里的特色。要有广东风，大湾风，就要高扬色彩。”

那天，杨尧没有和我们一起回广州市，他抓紧时间继续把上次没有画完的游泳池画完，他分秒必争的精神我十分理解和钦佩。我也衷心地希望，趁着精力尚存，多画一些更加明快更加纯粹的作品，把他的想法一一实现。

回广州的路上，我的脑海里还是满满的感动，杨尧在画架前俯首研究的姿态，画面那透明的色彩，那清澈的池水还在脑海里反复地映现。我相信，执着的杨尧，必定会画出满意的亚热带阳光，也必将把这阳光洒遍大湾区各个角落。

我望着窗外路上连绵不断的白云朵朵，一丛一簇的绿色灌木，还有远处蓝色的海，突然觉得整个景象被一束暖阳映照得明亮起来，就像杨尧那与他共同生长的画布上的风景。

孙建平 2022年3月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