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博帕尔毒气泄漏案
1984年发生在印度的毒气泄漏事件
印度博帕尔毒气泄漏案(India Bhopal gas leak case),指的是1984年发生在印度博帕尔市的农药厂毒气泄漏事件。1984年12月3日凌晨,印度中央邦博帕尔市(Bhopal)贫民区附近的博帕尔农药厂发生毒气泄漏,事故至少造成了2.5万人直接死亡,55万人间接死亡,20多万人永久残废,而幸免于难者几乎都有呼吸问题,无法从事重体力劳动。直到2014年,在该农药厂周围地区依然有明显的化学残留物,这些有毒物质污染了地下水和土壤,导致众多当地人生病,孩子、婴儿的状况尤为严重。印度博帕尔毒气泄漏案被公认是“十大人为环境灾害”之首
发生毒气泄漏的农药厂是美国联合碳化物博帕尔兴建的杀虫剂农药厂,1984年博帕尔毒气泄漏案发生后,该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沃伦·安德森(Warren Anderson)曾被印度当局逮捕,但在被保释后逃离印度,再未回到印度。1985年印度政府代表毒气泄漏受害者向美国联邦法院纽约法庭状告美国联合碳化公司并提出赔偿,1989年2月印度最高法院宣布由美国联合碳化物公司支付4.7亿美元赔偿金。2010年印度地方法院判决美国联合碳化物(印度)有限公司的8名印度籍高管因玩忽职守导致他人死亡,被分别判处最高两年有期徒刑(其中一人已经死亡)。
事件背景
社会背景
博帕尔是印度中央邦的首府,印度重要的小麦产区。20世纪60年代,印度政府为了解决十亿人口的口粮问题掀起了农业“绿色革命”,大量化工厂被兴建,博帕尔成为了一个新兴的工业城市。
1969年,美国联合碳化物(Union 碳化物)开始在博帕尔兴建杀虫剂农药厂。1975年,一座具备年产5000吨高效杀虫剂能力的大型农药厂正式开始运营,它属于UC旗下的联合碳化物(印度)有限公司(UCIL),所用主要原料是一种被称为异氰酸甲酯(MIC)的剧毒液体。这种液体沸点只有36℃-39℃,本身具有挥发性且易燃、易爆,燃烧时会产生氢氰酸与氮氧化物等剧毒气体。只要有极少量短时间停留在空气中,就会使人感到眼睛疼痛,若浓度稍大,就会使人窒息。
原因剖析  
造成这起惨案的主要原因,是杂质渗入罐内使异酸甲发生化学变化。工厂疏于管理和维护,安全系统失灵,没有电脑报警系统也是致灾的重要原因。另外,不少印度人因受该厂周围交通方便、水源充足的吸引,纷纷来此安家落户。印度政府为保障人身安全,曾数次打算迁移该厂,但终因牵涉的人力、财力太大而作罢。
事件经过
1984年12月2日23点,博帕尔联合碳化物公司农药厂的一名维修工发现贮有45吨异氰酸甲酯的3号地下贮罐温度和压力上升,温度达到38℃(当时室温是11℃),而压力表指数很快从5磅增加到355磅。维修工试图通过手工操作来减压,但由于罐内的压力太大未能成功。
1984年12月3日零点56分,一股浓烈、酸辣的乳白色有毒气体冲出安全阀,直喷到33米以上的高空。4名抢救工人做的种种排除险情的努力都以失败告终,毒气首先在厂区上空形成一个巨大的蘑菇状气柱,然后随风向四周迅速扩散,烟云笼罩面积达40平方公里,波及11个居民区。1小时后,地方当局派出的技术人员才封闭了那只贮罐,但是45吨的剧毒气体已经泄漏尽。
毒雾首先经过毗邻工厂的两个小镇,数百人在睡梦中死去。毒气以超过安全系数1000倍超高浓度悄然无声地扩散到商店、寺庙、街道、居民区,博帕尔变成了一座巨大的毒气库。伴随着毒气的不断扩散,博帕尔市70万居民中有20多万人漫无目的地在寒冷的夜色中四散奔逃。毒气刺伤了人们的眼睛,许多人呼吸困难,咳嗽声、呕吐声、呼喊声、哭叫声在街上连成一片。成百上千的人在奔逃中倒在路旁,再也没有爬起来,被撞倒、践踏致死的人不计其数。整个博帕尔市区横尸遍地,疏散居民的工作根本无法进行。
出事几小时后,博帕尔市的警察关闭了这家工厂,逮捕了该厂的经理穆卡及另外几名工作人员,罪名是"过失杀人"。事故发生后,印美双方进行了长达5年的反复交涉,最后美国"联合碳化物总公司"接受了印度最高法院提出的赔偿4.7亿美元的要求。
事件回应
美国联合碳化物公司回应
1984年12月印度博帕尔毒气泄漏案发生后,美国联合碳化物公司将责任转移到联合碳化物印度有限公司头上,声称该厂是由该印度子公司完全建设并独立经营的,印度政府有其22%的所有权,并捏造了牵涉此前未闻的锡克教极端组织和心怀不满的员工的情节,但这些都没有证据证明相关主张。美国联合碳化物公司在网站上坚称这场灾难是人为破坏,禁止其员工接受媒体采访,并立即聘请前印度驻美大使、著名律师帕克哈维拉作为本次毒气泄漏事件引起的诉讼的法律代表。
美国联合碳化物在博帕尔的网站(联合碳化物公司,2008)声称,联合碳化物公司医疗组的官方人员告诉质疑者,丙烯酸甲酯仅仅是一种刺激性物质,就像催泪瓦斯一样。还有一个声明称,联合碳化物公司在美国的总部继续发表着这种说法,尽管已经有很多人因为这种物质而死亡。
印度政府回应
印度博帕尔毒气泄漏案发生后,印度总理拉·甘地代表印度政府要求美国联合碳化物公司赔偿损失,同时宣布印度政府今后不准许在人口稠密地区生产任何危险物质。
伤亡情况
1984年12月3日印度博帕尔毒气泄漏后,3天之内,当地有3500人死亡,印度医学研究会的调查数据则显示死亡人数至少在八千以上。事故发生4天后,病人还以1人/分钟的速度增加。幸存者也是不幸者,他们当中约有21%的人患了精神分裂症,遭受着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至1984年底,该地区有2万多人死亡,20万人受到波及,附近的3000头牲畜也未能幸免于难。在侥幸逃生的受害者中,孕妇大多流产或产下死婴,有5万人可能永久失明或终生残疾。根据一份2006年的官方文件显示,这次泄漏共造成了558125人受伤。包括38478人的暂时局部残疾以及大约3900人的严重和永久残疾。
2009年,新德里社会与环境研究中心在农药厂周围地区检测出明显的化学残留物。这些有毒物质污染了地下水和土壤,导致近15万人患上了肺结核和癌症,当地生育缺陷发生率是印度全国平均水平的10倍。事故发生后,美国联合碳化物以商业秘密为由,拒绝提供有关泄漏毒气的研究材料和治疗建议。由于缺乏足够的医学信息,大量人因为与毒气泄漏有关的疾病而死亡。
截止2014年,印度博帕尔毒气泄漏案已经至少造成了2.5万人直接死亡,55万人间接死亡,20多万人永久残废。
救助情况
印度博帕尔毒气泄漏当夜,市长打电话问工厂毒气的性质,回答是“气体没有什么毒性,只不过会使人流泪”。一些市民打电话给印度政府部门问发生了什么事,回答是“不清楚”,并劝说居民,对任何事故最好的办法是待在家里不要动。结果不少人在家中活活被毒气熏死。1984年12月5日,美国联合碳化物打来电话称可用硫代硫酸钠进行抢救,工厂怕引起恐慌而没有公开这个信息。12月7日,德国著名毒物专家带了50000支硫代硫酸钠来到事故现场,并说明此药抢救中毒患者很有效,但印度州政府持不同意见,要求专家离开博帕尔
事故发生后,医疗部门和医务人员都不知道该如何抢救,美国联合碳化物公司以商业秘密为由,拒绝提供有关泄漏毒气的研究材料和治疗建议。由于缺乏足够的医学信息,大量人因为与毒气泄漏有关的疾病而死亡。
据1984年任博帕尔警察局局长的普瑞回忆,12月3日12点左右他到了工厂,问那里的工作人员泄漏的是什么气体,用什么方法可以解毒。但是没有人回答他的任何问题。直到凌晨三点的时候,才有人从工厂来到警察局告诉他那种泄漏的气体是异氰酸甲酯
问责追责
1984年12月,印度博帕尔毒气泄漏案发生后的几天,美国联合碳化物的首席执行官沃伦·安德森(Warren Anderson)在保障其旅行和出境自由的条件下抵达印度。但他还是被当局逮捕,在被保释后逃离印度。1991年他被印度法院缺席指控谋杀,但是他从未回到印度面对该指控。1992年,他因缺席审判而被印度法院认定为逃犯。2009年7月博帕尔市首席检察官对安德森签发了速捕令,但美国以缺乏罪证为由拒绝引渡。2014年7月,印度地方法庭对安德森发出逮捕令,并要求印度中央政府向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施压要求引渡,但一直没有下文。
印度联合碳化物公司的数名员工在1984年之后也面临着谋杀的指控。在这些案件的法院审理过程中,印度最高法院将指控降低为“过失杀人”,与该指控相应的刑罚更轻。2010年6月,印度联合碳化物公司的8名前雇员包括公司的前董事长被认定犯有过失杀人罪,其中7人(另一人已经死亡)分别被判处最高两年的监禁和每人100000印度卢比(2125美元)的罚金。
诉讼/裁决
印度博帕尔毒气泄漏案引发了长达20余载的法律诉讼,涉及主体包括博帕尔农药厂和美国联合碳化物、美国政府和印度政府、当地博帕尔政府以及受害灾民。
诉讼请求
1.要求美国联合碳化公司对博帕你毒气泄漏的受害者进行损害赔偿。
2.要求对造成博帕尔毒气泄漏的8名涉案印度籍高管定罪量刑。
裁决
印度政府于1985年3月通过了《博帕尔气体泄漏法》,确定由印度政府担任博帕尔事故的唯一代理人。印度政府代表受害者向美国联邦法院纽约法庭状告美国联合碳化公司,向其提出的33亿美元的诉讼请求被法官以“管辖不宜”并附加“美国联合碳化公司应服从印度法院判决”为由送交印度法院。
1986年印度博帕尔地区法院启动审判程序,1988年受害者就赔偿问题上诉,1989年2月印度最高法院宣布印度政府和UCC达成附条件的和解协议,由UCC支付4.25亿美元(减去先前已支付的500万美元的临时救济金),UCL支付4500万美元。所附条件包括免除被告所有过去、现有或未来的民事责任,取消所有刑事指控。
1990年印度最高法院举行了对该和解协议的听证活动,10月印度最高法院维持了原先4.7亿美元的和解协议,并要求:①印度政府从结算基金中购买集体医疗保险,以覆盖未来可能出现症状的10万人;②印度政府对结算资金的不足部分进行补充;③提供有关结算资金管理的指示;④驳回所有要求审查和解的未决请愿书;⑤UCC及其子公司UCL自愿为博帕尔医院提供八年的资金和运营成本,预计约为1700万美元。
直至2010年,印度某地方法院才对灾难主要责任人作出判决,UCL的8名印度籍高管因玩忽职守导致他人死亡被分别判处最高两年有期徒刑(其中一人已经死亡)。
2016年8月,纽约第二美国联邦上诉法院维持下级法院的裁决,即UCC对博帕尔毒气泄漏事件造成的工厂现场污染影响不承担责任,理由包括:①当地工厂的项目经理不是公司的雇员,因此他的行为不能归咎于公司;②母公司UCC没有参与决定当地工厂的废物处理方法;③母公司UCC没有发挥充分直接的作用以导致有害废物从农药工厂渗入地下。
事件影响
1984年12月的灾难之后,印度的环保意识和环保主动性显著提高。1986年印度《环境保护法》通过,建立了环境与森林部,加强了印度政府对环保的承诺。根据该新法的规定,环境与森林部负责执行和实施环境法律和政策,该法明确了将环境战略融合进国家所有的工业发展计划的重要性。
2010年7月,印度政府下令修复受到污染的土地,同时组建一个医学研究机构,对接触博帕尔毒气泄漏案中化学物的长期毒理影响进行研究。
相关事件
在人类历史上,博帕尔毒气泄漏事件被公认是“十大人为环境灾害”之首,其余九次事件都是因为人为的环境污染而造成短期内人群大量地发病与死亡。
马斯河谷事件
1930年12月,比利时气温反常,由于马斯河谷位于狭窄的盆地中,在大气中形成了逆转层,这导致工业区内13个工厂排放的大量烟雾弥漫在河谷上空无法扩散,有害气体积存量迅速接近危害健康的极限。仅仅三天,有上千人发生呼吸道疾病,一个星期内有60多人死亡。比利时马斯河谷事件是20世纪有记录的最早的烟雾污染事件。
多诺拉事件
1984年10月,美国宾西法尼亚州多诺拉镇的工厂排出的二氧化硫氧化物与大气粉尘结合,使大气产生严重污染,造成5911人暴病,占到了1984年多诺拉镇人口的53%。
伦敦的烟雾事件
1952年12月伦敦被浓雾笼罩,在这期间许多人突然患呼吸系统疾病,伦敦的各家医院住满了病人。四天中,死亡人数较常年同期增加4000多人,事件后的两个月里又有8000多人死亡。致死原因是巨大的耗煤量导致事件期间粉尘浓度为平时的10倍,二氧化硫的浓度达到平时的6倍。在浓雾的特定条件下形成硫酸并凝在微尘上,从而形成了酸雾,而这酸雾就是致命的杀手。
洛杉矶光化学烟雾事件
洛杉矶在20世纪50年代至少有250余万辆汽车,日耗油量高达1600万升,大气中有大量汽车排放出的碳氢化合物、氮氧化物等废气,日光作用下极易形成以臭氧为主的光化学烟雾。在1952年12月的一次光化学烟雾事件中,洛杉矶市65岁以上的老人死亡400多人。1955年9月,短短两天之内,65岁以上的老人又死亡400余人,许多人出现眼睛痛、头痛、呼吸困难等症状。
水俣事件
1939年的水是日本九州南部一个有4万渔业的人口小镇,日本的氮肥公司把产生的含汞废水往水俣湾排放,废水排出后被鱼食用转化成有毒的甲级汞。人食用后就会产生一种怪病,开始时口齿不清,步履蹒跚,继而面部痴呆,全身麻木,耳聋眼瞎,最后神经失常,直至躬身狂叫而死。1939年水俣镇受害居民至少有一万余人。
神东川的骨痛病
神东川为日本河名,流经农业区富川瑶族自治县,河水主要用于灌溉农田。但三井物产矿业公司在上游开设了冶锌厂,向河中排放含有金属镉的大量废水,直接导致了1955年开始流行的怪病。死者全身多处骨折,身长逐渐缩短,直至死亡。
四日市事件
日本东部的四日市自1955年起兴建了十多家石油化工厂,排放大量含二氧化硫的气体和粉尘。1961年,呼吸系统疾病开始在这一带发生,并迅速蔓延。1964年曾三天烟雾病不散,哮喘病患者中不少人死去。1967年一些患者因不堪忍受折磨而自杀,1970年患者达500多人。1972年全市哮喘病患者达871人,死亡11人。
米糠油事件
1968年日本北九州市爱知县发生了严重的食品污染公害事件,因工厂管理不善,使生产米糠油时用于脱臭工艺热载体的多氯联苯混入米糠油中,人们食用后中毒。中毒患病者5000多人,其中死亡16人,实际受害者超过1万。用米糠油中的黑油作家禽饲料,引起几十万只鸡死亡。中毒症状有眼皮肿、掌出汗、全身起红疙瘩,重者呕吐恶心,肝功能下降,肌肉痛,咳嗽不止,甚至死亡。
切尔诺贝利核泄漏事件
1986年4月26日,距苏联切尔诺贝利14公里的核电厂第四号反应堆发生爆炸。事故发生后,核电站30公里范围内的13万居民不得不紧急疏散,1万多平方公里的土地受到污染,其中乌克兰有1500平方公里的肥沃农田因污染而废弃荒芜。大量的婴儿成为畸形和残废,8000多人死于核放射有关的疾病。
目录
概述
事件背景
社会背景
原因剖析  
事件经过
事件回应
美国联合碳化物公司回应
印度政府回应
伤亡情况
救助情况
问责追责
诉讼/裁决
诉讼请求
裁决
事件影响
相关事件
马斯河谷事件
多诺拉事件
伦敦的烟雾事件
洛杉矶光化学烟雾事件
水俣事件
神东川的骨痛病
四日市事件
米糠油事件
切尔诺贝利核泄漏事件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