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湾》为
维迪亚达·奈保尔创作的长篇小说,被媒体誉为“最后一部现代主义的伟大史诗”。
维迪亚达·奈保尔在《大河湾》中表现出的强韧的精神一如既往,亦一如之后:黑暗就是黑暗,奈保尔从来不屑为之描上光明的花边,以符合所谓的
政治正确。
萨林姆千里迢迢跑来到大河湾上的小镇,在这里呼吸的每一口空气和接触到的每一颗尘埃上,都似乎散发着梦想和未来的芬芳。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朝这里奔来,都像那满河的
凤眼莲朝小镇漫卷而来。水葫芦开着紫色的花,默默无语。
1965年
维迪亚达·奈保尔首次造访非洲,之后写就了两部以非洲为题材的重要小说,《
自由国度》和《大河湾》,并留下了两篇随笔,收录于《我们的普世文明》,其中《大河湾》是以
刚果的真实历史为背景的作品。
小说主人公萨林姆是一位出生在非洲东海岸地区的印度裔移民,这里是一个
阿拉伯人、印度人、波斯人、葡萄牙人混杂的地方,在地理位置属于非洲的外围,居民却多是
印度洋人,这点恰与奈保尔身世极为相似,某种程度上萨林姆确实正如奈保尔自己的投影,只是对无根性的逃离,作者本人选择了能够容纳并且使之发声的
欧洲国家英国,却把小说的主人公安排在了
第三世界的非洲国家刚果。
刚果旧称“扎伊尔”,是当地语言中“河流”一词的
葡萄牙语变体,又被用来指代货币,所以它具有了三重意义:国家、河流和货币。这个曾经隶属于
比利时殖民地的国家1960年独立,小说的故事就是起始于独立后首次动乱之后的恢复期。对于一个来自古老民族却把历史遗留在时间隧道的移民者来说,萨林姆为了远离自身的虚无决定深入到非洲腹地,在一处位于大河河湾处的内陆小镇开启新的生活,却没想到最终陷入进更大的虚无中。在小说中,
维迪亚达·奈保尔以细腻而独具韵律性的语言刻画出形形色色的人物,不安于现状一直在寻找出路也是把河湾杂货铺卖给萨林姆的外乡人纳扎努西,移居到河湾后面对风起云涌却不为所动的
印度夫妇舒芭和马赫什,因为战乱投奔萨林姆的已由仆人反客为主的梅迪,在变革中成长起来的新非洲人费迪南,对非洲古老文明执著而敬畏的惠斯曼斯神父,到
欧洲找寻出口却失望而归的萨林姆旧时友人因达尔,以及他所代表的“领地”和大人物身边的白人宠信:作家雷蒙德和他的妻子椰苇特。虽然大人物在小说《大河湾》中并未亲自登场,却为情节的推波助澜起着重要作用,他的人物原型是
刚果新王蒙博托,一个普通百姓的儿子,在军变中登台,
维迪亚达·奈保尔在前面提到的《我们的普世文明》中专门的章节中形容“他是公民、酋长、国王、革命家;他是非洲的自由斗士,他占据了
意识形态的各个位置,其王权基础不容置疑”,但是事实上,
蒙博托·塞科在排斥与践踏西方文明痕迹后重建的非洲新文明不过是一种不伦不类的模仿,如同刚果一直以来的历史书写,他们总是以断裂的方式跳过殖民者的历史,试图把非洲还给非洲,但是却忽视了非洲的历史唯有在西方的文明下才得以保存,才能不断的前行,这即是惠斯曼斯神父关于小镇的重建和欧洲人回归的先见性预言,更是
维迪亚达·奈保尔一直以来在政治立场上被人诟病的所在,他在《大河湾》中再次借由惠斯曼斯神父之口为之盖棺定论“对于未来,抱有一种很宏大的看法,他认为自己站在这一切的终点,觉得自己是最后一个也是最幸运的一个见证人。”
惠斯曼斯神父所谓的见证是奈保尔对非洲及第三世界国家历史进程的预见,他在1975年对
蒙博托·塞科政权
虚无主义的定性经过近半个世纪的验证被证实确如其所言,而在《大河湾》中奈保尔也借由因达尔之口为困扰他和许多后殖民主义移民者的精神出路问题给出了一种答案“要学会践踏过去”,从文明的边缘走向中心,在这场文明的迁徙中寻找到普世文明的真谛,这也正是
维迪亚达·奈保尔自我人生的写照。
维迪亚达·奈保尔(1932—2018)
英国作家。1932年生于
特立尼达和多巴哥岛上一个
印度移民家庭,1950年进入
牛津大学攻读英国文学,毕业后迁居
伦敦。50年代开始写作,著有《
米格尔大街》、《
斯通与骑士伙伴》、《
自由国度》、《大河湾》、“印度三部曲”、《非洲的假面剧》等。2001年荣获
诺贝尔文学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