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平浪静》是由
李霄峰执导,
黄渤监制,
章宇、
宋佳、
王砚辉、
李鸿其、
邓恩熙等人主演的犯罪
剧情,该片于2019年完成拍摄,2020年11月6日在中国内地上映。
《风平浪静》讲述了主人公
宋浩从保送生沦为杀人犯,流落他乡十五年,返乡后仍难逃悲剧宿命的故事,讨论了少年犯罪、爱情、亲子关系、官商勾结几大话题。
该影片入围
上海国际电影节、
平遥国际电影展、华语青年电影周、澳门国际影展主竞赛单元、
开罗国际电影节;对国产类型电影进行了一次大胆尝试,是兼具商业性和艺术性的作品。
影片剧情
宋浩(
周政杰 饰)是一名成绩优异的高三学生,但他的保送名额因
暗箱操作,被分给了好友
唐朝(高宇航 饰)。宋浩在讨要说法的途中,错进了万有良的房子,被当成小偷殴打,情急之下用刀插向万有良。后脚赶到的父亲
宋建飞(
王砚辉 饰)担心事情败露,将万有良杀死。而李唐则透过窗户目睹了一切。
十五年后,当年远走他乡的宋浩(
章宇 饰)成为一名石雕厂工人,因母亲离世回乡祭奠。在高速收费站上,他巧遇高中同学潘晓霜(
宋佳 饰),短暂寒暄后互通联系方式。在母亲的葬礼上,宋浩第一次见到父亲的新家庭——同父异母的五岁弟弟宋远和其母亲。
因心中愧疚,宋浩开始了解万有良的女儿
万小宁的消息,跟踪来到其住所,当年的杀人现场已被拆得十分破败,巧遇
唐朝(
李鸿其 饰),了解到万小宁是不愿拆迁的硬骨头,而李唐是这块地皮的负责人。
启程离开的宋浩在收费站遇到了潘晓霜,潘晓霜故意将挡风玻璃砸烂,以留住宋浩。修车期间,
宋浩在与万小宁破除误会后,得到万小宁的信任;在潘
花晓霜的热烈攻势下,宋浩决定留在故乡与晓霜一同生活。不久,晓霜怀了孕,生活步上正轨。
一个雨夜,李唐将宋浩叫出来,用宋浩的手机将
万小宁约出后将其撞死,并以万有良命案作为要挟让宋浩善后。此后
宋浩一度麻木,傀儡般地在
唐朝身边与各色人等周旋。终于有一天,宋浩因内心折磨而崩溃,在父亲面前自杀了断。
角色介绍
参考资料
幕后制作
创作缘起
制片人顿河在看过导演
李霄峰上一部作品《
灰烬重生》后,决定与其合作。顿河认为其创作是在自己熟悉的20世纪90年代上进行的,而市面上对于90年代的记录和表达还远远不够。
在一次
电影节上,顿河和李霄峰聊起当天的一条社会新闻,是一个优等生犯案的旧案。二人对“成年人的世界只分利弊,小孩子才会讲对错”这句社交“金句”表示不认同,决定以少年犯罪为题材,创作一部电影。
2018年,李霄峰和编剧前往
青岛市,在海边进行了一个月的封闭写作;后与
顿河将该剧本带去电影创投会,与作为评委的
黄渤结识。黄渤将《风平浪静》作为第二部作品归入自己的“HB+U新导演计划”,与其一同展开后续工作。
选角
当剧本修改到七八稿时,剧组开始招募演员,导演给
章宇阅读了剧本,在二人商讨期间章宇因提名
金马奖最佳男配角,前往颁奖现场,回来后便确认参演。
导演第一次看
邓恩熙演戏是在《
你好,之华》中,邓恩熙在其中饰演
张子枫的姐姐。当邓恩熙前来试镜时,导演在她身上看到了
万小宁身上的干净、叛逆和内心的纯良,便确定她为万小宁的饰演者。
周政杰试镜时十分害羞,导演看中其第一次演戏,同时体格健壮、爆发力惊人,演戏也有自己的想法,于是确认了少年
宋浩的人选。
声音与音乐
《风平浪静》是
李霄峰第三部长篇电影,之前两部也曾与声音导演卢克合作,制作《风平浪静》时冯彦铭(曾任《
过春天》的声音指导)也加入了,给影片提供了更多的创造性。如冯彦铭在出片名时,加入一个很大的汽笛声,带有一种昂扬而令人警醒的意味。
李霄峰一直想与文子(《风平浪静》的作曲)合作,认为他功力很深、可俗可雅、能力开阔。在本次合作中,二人线上交流了五六稿,定稿已和一开始的版本完全不同了。
拍摄地点
《风平浪静》的剧本工作多在
青岛市完成,实拍时导演希望海再“野”一点,便选择福建
泉州市和
平潭县进行拍摄。
影片在平潭的渔村、海港、码头以及学校等地取景拍摄。执行制片人赵宁评价平潭是一个特别的南方沿海城市,环境和气候都很好,很适合拍摄,且平潭政府从各方面给予剧组很大的拍摄支持。
幕后故事
邮轮狂欢戏在2018年的第一稿剧本里面就已经有了,在围读剧本时,有些人认为这场戏对情节没有什么推进作用,且耗资不少,应当删减;而摄影指导
朴松日和导演都表示,该戏是剧本中唯一审视人们内心和时代精神内核的场面,应该保留。
拍摄少年宋浩激情杀人时,
周政杰才19岁,他嘴里、鼻子里被塞满了西红柿籽儿,呼吸十分困难;他起身后踩着水果滑了一跤,站起来懵着继续跑,镜头里呈现的完全都是演员的本能反应。
宋佳与
章宇间的化学反应是剧组人员也没有料到的,影片中很多出彩的情节都是他们即兴完成的。如二人的酸奶求婚戏,导演将全组的车辆调动起来,不断路过两位演员,而演员就在其中即兴地演了几版,潘晓霜亲吻
宋浩那一下、给宋浩擦胡子上的酸奶,都是演员即兴发挥的;宋浩开车送潘晓霜回家,剧本没有安排下雨,但拍摄当天下雨了,便成就了将伞撑出玻璃的浪漫场面。
影片特点
画面与音乐
《风平浪静》取景于
平潭县,是一个闷热潮湿的南方城市。摄影指导
朴松日的布光和镜头设计为影片营造出阴沉潮湿、充满质感的影像风格。画面整体呈现出一种暗流涌动的氛围,将环境与角色彼此熨帖,如主人公在两场暴雨戏中的命运骤变,配以雷鸣和大暴雨,在阴暗的照明中营造出人物强烈的宿命感。
人物的
服装造型也体现出角色独特的性格,如在影片头尾,潘晓霜两次穿着玫红色连衣裙,玫红色象征着她热烈燃烧、永无止境的生命力;而成年
唐朝常穿着的紫西装,则直观展现出人物的张扬与癫狂。
《风平浪静》中的
配乐与电影人物、剧情对应精准。音乐随着剧情和角色的心理变化而变化,细腻的旋律润物细无声地描绘出人物的个性与特点,将角色塑造得更为丰满和立体,具有
张力。
宋浩的隐忍、痛苦、绝望,潘晓霜的恣意、挚烈、勇敢,
宋建飞的暗藏心机,以及李唐的飞扬跋扈,让整部影片的情绪显得充沛而饱满,使观众能更好地与角色共情。
复合类型叙事
《风平浪静》集中在十五年后的故事,开篇将过去以“引子”的形式呈现出来,整体采用了简洁、平铺直叙的线性叙事,便于观众理解进入。
时间上,将过去与现实两段时空跳跃式地连接在一起,对时间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虚化处理,将十五年间的事情直接省略,影片风格也从犯罪类型化转向较为文艺的作者风格叙事。这种跳跃式的设定将宋浩亡命天涯的故事一笔带过,以返乡时母亲的葬礼强调了宋浩宿命般的悲剧色彩;同时因为影片风格的改变,也造成了叙事节奏上的断裂感,让对犯罪片抱有固定期待的观众一度感到疑惑,也降低了犯罪类型片的娱乐性。
在空间的营造上,通过
新华书店总店、游戏厅、邮筒、旧书摊、公用电话、挂历、红色折叠皮椅、搪瓷脸盆、木质门窗、挂钟、
盒式录音磁带等元素勾勒出20世纪末的小城镇,传递出影片时代背景。通过虚构的城市模糊了地域观念,《风平浪静》中的西园与导演
李霄峰前两部作品《
少女哪吒》的宝城和《
灰烬重生》的斯城一样,都是虚构的,这种小城镇的设定反映着20世纪末城市化的进程,成为时代的缩影,同时为主创人员对90年代的记忆与思考提供表达空间。
从类型片的视角看,《风平浪静》不是常见的单一叙事类型,而是“悬疑/犯罪—爱情—犯罪—社会问题”的复合类型结构。它以带有悬疑色彩的“误杀”开头,在中段转向了浪漫色彩的爱情类型,又在后半部分进入官商勾结的罪案进程,最终以男主角带着负罪与救赎双重心理的自杀而结局。影片可以通过这种复合类型,将爱情、犯罪、亲情等大众题材融合创作出一个文艺特征浓厚的故事,故事有着鲜明的现实底色,以生活化的方式呈现出故事情节,达到同时传递出多种思想、主题的效果,如对社会问题的批判、对平淡爱情的探讨,以及对传统亲子关系的思考等。
有关复合类型的整合,导演
李霄峰采用了纵向割裂拼接的方法,也就是将影片情节按照时间顺序分割成几个等长的模块,在各个模块中采用不同的类型手法。这种处理使不同类型间缺乏过渡,每个类型得不到完整的发展,最终呈现出影片结构较为松散、人物情绪起伏突兀、行为逻辑不清等负面观感。
主题表达
尽管影片在叙事、类型处理上存在不足,如第一幕中的谋杀事件呈现简单、叙事上的不严谨侵蚀了人物深度影片的真实感等。《风平浪静》被认为其指向意义与反思价值要远大于叙事处理中未臻成熟之处。
影片将犯罪类型的悬疑感弱化,将叙事重点放在对
宋浩的人物塑造上,通过展现优等生宋浩戏剧式的悲惨命运,反射出社会转型时沉重的时代债务。宋浩作为财权交易的受害者、父权体制下的被抛弃者,以沉默内敛的方式面对着这一切,象征这对人性的善与光明的坚守和底线,最终在挥刀刺向自己。风平浪静是既得利益者努力维系的生活表象,而在这之中,个人的命运轻易地被权力改写,朋友间的情感被轻易利用变质。教育不公、官商勾结、暴力强拆、人性的薄弱、情感的异化,宋浩的死刺开了一个社会疮的横截面,揭示出这份时代痛点。
影片故事跨越了20世纪末到21世纪初的十五年,这是经济建设迅速,社会全面发展的时代,而这种高楼拔地起的活力在《风平浪静》中荡然无存,影片中有的只是一片正在拆迁、了无生机的废墟。这座废墟是
唐朝(强势资本)和宋建飞(腐败官僚)二者勾结的产物,这种拆除,不仅仅是对客观存在的城市景观的拆除,也是宋浩遭受了大量道德折磨后,饱受创伤的精神世界的外化,更是腐败集团对过去罪行的掩埋与覆盖,同时还象征着传统社会结构与温情的毁灭。
影响与获奖
青年导演
李霄峰凭借此片在业界收获大量好评,作家
许知远称影片“情绪与节奏俱佳,令人难忘”。
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尹鸿赞“年轻导演李霄峰的电影才华和创作观念都让人眼前一亮。其艺术表现力、社会
透视度和人性穿透力,都是国产电影的佼佼者”。
在电影类型融合、题材拓展和风格变化方面,影片进行了新的探索,导演大胆地将犯罪、爱情和社会爱情的类型复合,同时将作者化的表达大胆融入类型影片,通过新意象的拓展、主角视点的
失语症,呈现出个体在现实环境中所遭遇的两难困境,这既展现了主人公面对外在世界的无力感,又内含了其反思内在的负罪感。二者交织成了当代人精神心理的个体肖像。《风平浪静》是国产类型电影在类型复合上的一次大胆尝试,以独特的方式探索了犯罪片的边界,丰富了犯罪电影的话语体系,为中国电影积累了宝贵的实践经验。
发行与票房
2020年7月29日,电影《风平浪静》在上海电影节举办了发布会和首映见面会;9月24日宣布定档11月6日全国公映。
同年10月28日,监制
黄渤联合
李雪琴在快手平台上直播宣传《风平浪静》,采用“短视频+演员导演直播”电影宣发新模式。该直播的总观看人数达到1105.2万,点赞数1465.7万。观众在直播间评论区刷屏电影名和“1106”(电影上映日期),抢光了送出的100万电影代金券。
同年10月30日,今日发布由
伍佰演唱的同名宣传推广曲MV;11月2日,发布由“脱口秀天才少女”李雪琴倾情献唱的勇敢追爱推广曲《
敬你》。
《风平浪静》于11月6日上映,首周以4680.3万票房领跑同期影片,最终斩获8352.1万票房收官。
评价
总体而言,《风平浪静》的口碑呈两极分化的状态,不少评论家对电影文本和类型探索给予高度的赞许,但在
豆瓣等大众评分平台,影片的成绩并不突出,截至2022年10月,该片豆瓣评分6.2,IMDb评分6.1,时光网评分6.8。
Windows on Worlds的编辑Hayley Scanlon评价道,《风平浪静》是
李霄峰对自己风格的又一次练习,以宿命论的方式对20世纪90年代社会的不平等现象进行了抨击,以其
虚无主义的结局直指父权制腐败的核心。
中国电影资料馆评价道,在李霄峰的三部作品中,主人公既是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对象。死亡是这三部电影中结构性的组成部分,也是整部影片的高潮段落。将死亡本身崇高化,主人公最终只有通过死亡进行抗争,成为了父亲的宋浩自本身也是弑父的组成部分,将自己的身体献祭于包含诚实与纯真的道德律,死亡成为主体悲剧性振兴的时刻,从而完成对权力结构整体性的“擦除”,即象征性地实现了对父之法/整个权力秩序的毁灭。
文汇报的影评人评价道,演员都能够精准把握人物的调性与基本逻辑,表演层次分明,让角色立起得来;导演试图借强戏剧呈现普通人对生命的坚持,
章宇角色的出彩也得益于导演对“作者化”的侧重;但在剧作层面上,而影片中的人物关系编织过满、矛盾冲突制造过度,故事赖以建立的逻辑颇有“结果先行”的意味,段落的工具感略强。
Dianyingblog评论道,《风平浪静》中的摄影令人惊叹,音乐使用得很好,场景也出色逼真。表演总体上十分出色,
宋佳脱颖而出;
邓恩熙的表演经验虽然有限,但表现也很好;
王砚辉和父亲一样可靠。可惜的是,故事没有在角色生活的时代背景下合理上演,在情节设置上略失真实性。
中国中央电视台《今日影评》中引用“一流演技,二流导演,三流编剧”这条评论进行讨论,评论家
汪海林指出该片缺乏叙事逻辑、心理逻辑错乱。节目评价道,虽然受众对剧本的评价褒贬不一,影片口碑呈两极分化趋势,但网友们对两位主演
章宇、
宋佳的演技都是一致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