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子是
老舍作品《
骆驼祥子》中的男主人公。他的别名是“骆驼祥子”,是一名洋车夫,形象特征是头不大、圆眼、肉鼻、两条眉毛很短很粗、头上永远剃得发亮。
祥子从农村来到城市谋生,带着乡间小伙子的足壮与诚实,凡是卖力气能吃饭的事儿几乎全做过了。他把买一辆自己的车作为生活目标,希望能凭着自己的勤劳换取安稳的生活。经过三年的艰辛,祥子终于买下一辆新车,不料才半年就被匪兵抢去。他虎口逃生,路上捡到三匹骆驼,卖了钱准备积攒着买第二辆车,不久又被孙侦探抢走。车厂老板
刘四爷的女儿
虎妞喜欢祥子,祥子虽然讨厌她却也防不住诱惑的陷阱,不得不与她结婚,并用她的私房钱买下了一辆车。不久虎妞因难产去世,祥子只得卖掉车子料理丧事。后来的祥子完全变了个人,他打架、使坏、逛窑子,变得懒惰、贪婪、麻木、缺德,他真正成了“个人主义的末路鬼”。
祥子曾有着不同于其他车夫的理想和追求,不愿与其他车夫同流合污。然而社会的黑暗使得他在谋生和立足的过程中屡屡受挫,并最终自甘堕落。祥子是旧中国社会贫苦大众的典型形象,是一个悲剧角色。以祥子命运的三起三落为主要叙事线索,老舍写就了《骆驼祥子》这一高峰之作。随着原著小说被改编为影视剧等不同艺术形式,祥子的形象也家喻户晓,成为集中体现近现代
中原地区由破产农民演变而来的城市劳动者们共同命运的典型形象。
形象设定
名字来源
祥子在队伍逃走时,意外地拣了乱军留下的三匹骆驼。
昏迷中他与三匹骆驼的关系由梦话或胡话中被人家听了去。一清醒过来,他已经是“骆驼祥子”了。后来他卖了骆驼,又回到了车厂,幻想着再买辆洋车。大家听说祥子卖了骆驼发了财都来拉拢,过了许久,再提到骆驼祥子的时候,也不再追问为什么他偏偏是“骆驼”,仿佛他根本就应当叫作这个似的。“祥子”是旧中国社会贫苦大众的典型形象,这一形象是一个综合体,有美好的希望,也存在劣根性;这一形象有一个“底子”,就是与“祥子”并列的“骆驼”——老实、善良、迟钝、脆弱、任人驱使。
外貌特征
祥子的外貌特征分为两个时期。在刚进城的时候,祥子整个人年轻气盛,脸上永远红扑扑的。头不大,圆眼,肉鼻,两条眉又短又粗,头顶剃得发亮,腮上没有多余的肉,脖子几乎与头一边儿粗。但在经历一系列的变故之后,祥子逐渐走上了自我毁灭的道路。文中写道:“多么体面的祥子,变成个又瘦又脏的低等车夫。脸,身体,衣服,他都不洗,头发有时候一个多月不剃一回。”,成为了一个自甘堕落的形象。
性格特征
祥子曾经是个正直、热爱生活的劳动者,他健康、单纯、朴素、要强、有理想、有道德。当他在曹府拉车,不小心翻了车,车给碰坏了,主人也给摔伤了,他引咎辞工,情愿把工钱退给主人作为赔偿,表现出作为一个劳动者的责任心和荣誉感。在严冬夜晚的小茶馆里,他给老马祖孙两代买羊肉包子充饥,又倾注着对于苦难伙伴真诚的关切和深沉的同情。然而,随着生活愿望的破灭,他变得截然不同。“他吃,他喝,他嫖,他赌,他懒,他狡猾”,他为了几个钱出卖人命。拉车曾经是他唯一的指望,后来却讨厌拉车了。对祥子来讲,他的堕落的过程也正是他与命运抗争而不断失败的过程。
人物经历
进城拉车
祥子是一位来自农村的青年农民,他年轻力壮,在失去父母和土地后被迫跑到城中谋生,在
刘四爷开办的人和车厂当上了人力车夫。祥子身在中国农村破败凋敝的大背景之下,带着农民的淳朴与固执。刚进城拉车时,祥子对生活充满了热情,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当他认准了拉车这一行,就一心想买上属于自己的洋车,朝着早日成为一名自由的洋车夫而奋斗。他早出晚归地整整拼了3年,最后凭着勤劳和坚忍终于攒足了100元,买了一辆新车。
官兵抢车
20年代的北京军阀混战,百姓不得安宁。一天,有客人要去
清华大学,祥子为了赚钱,抱着侥幸心理揽下生意。结果他拉着车刚出西直门就被几个匪兵带走了。从队伍逃走时,祥子丢了自己洋车,但意外地拣了乱军留下的三匹骆驼。后来他卖了骆驼,又回到了车厂,幻想着能再买辆新洋车。大家听说祥子卖了三匹骆驼,发了大财,给他取了个绰号叫“骆驼祥子”。
重逢旧主
在买上自己的车以前,祥子拉过人和厂的车,他的积蓄就交给
刘四爷存着。凑够了钱,他要过来买了那辆新车。所以祥子在卖了骆驼后又重回车厂找人和厂厂主刘四爷,经过商量,祥子住在了人和厂。刘四爷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儿叫虎妞,到中年了还没有出嫁,长得虎头虎脑。刘四爷打外,虎妞打内,父女把人和车厂治理得铁筒一般。虎妞性格泼辣,没一点妩媚与细腻,生活中好吃懒做,泼辣而有心计。后来她爱上了比自己小10多岁、老实巴交的祥子。虎妞拉祥子到屋里喝酒,祥子被灌醉后不能自持,被她给缠住了。
事后,祥子悔恨又害怕,为了避开虎妞,他来到一位具有民主思想的大学教授曹先生家拉包月车。曹家人因为信奉
社会主义,所以待人和气友善,被祥子当作“圣人”,主仆二人相处十分融洽。祥子把挣的钱都攒在闷葫芦罐里,心里还想再买辆新车。
婚姻不幸
后来
虎妞找上门来,硬说自己已有身孕,一定要和祥子成亲。与此同时,一个跟踪曹先生的侦缉队员(孙侦探)来到下房,把祥子辛辛苦苦攒的钱全骗走了。连遭厄运的祥子只好离开曹家,又回到人和车厂,地痞流氓出身的
刘四爷,认定祥子高攀虎妞是惦记他那60多辆洋车,觉得女儿嫁给一个车夫是丢了他的脸,扬言宁肯放火把车厂烧了,也不让他们得到便宜。虎妞则表示非嫁给祥子不可,祥子只得和虎妞成了亲。刘四爷便卖掉了车厂,人也无影无踪了。
祥子婚后住在穷苦人生活的大杂院里,街坊二强子也是拉车的,他为一家人活命竟逼女儿
小福子卖身为娼,祥子对小福子的遭遇充满了同情。虎妞以低价给祥子买了邻居二强子的车,祥子又有车了,但过了不久,虎妞难产而死,为了置办虎妞的丧事,祥子又卖掉了车。
理想伴侣
虎妞死后,面对小福子的表白,祥子动了情。更何况小福子是祥子的理想伴侣。一方面小福子具有乡下女子的那种勤劳、顽强、善良,面对不和谐的家庭,她没有选择逃避,而是肩负起了养活两个年幼弟弟的重任,她的遭遇和祥子一样,都是被逼失去了纯洁的身躯,这一点,祥子是同情可怜小福子的。在小福子身上,他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因此,在祥子看来,只有小福子能够理解自己。小福子心中早已隐藏着对祥子的感情,可是穷困却不能使他们结合。祥子对
小福子说:“你等着,等我混好了就来接你!”
希望破灭
祥子在离开小福子之后,几经波折又去投靠了曹先生。因为在祥子的心目中,可依靠的人只有两个——小福子和曹先生。在他看来,曹先生知书达理,必能帮助他出主意。而小福子则是他的伴侣。祥子把后来的遭遇讲给了曹先生,从他进城以来,如何从最初的信心满满,到现在的一无所有,自己的努力奋斗被无情的社会现实一步步摧毁。他想把所有积压在内心的屈辱、愤恨都一吐为快。说完内心的这些积怨,祥子请求曹先生能够收留小福子,这样他和小福子就能够在一起了,也不用为吃喝发愁。曹先生同意让小福子过来,可以白吃饭,但是不给她工钱。祥子乐开了花,匆忙离去要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小福子。然而,生活的煎熬,使小福子再不能等待了。当对未来充满希望的祥子去接她时,只见到树权上挂着她上吊的绳套。
最终堕落
最后自甘坠落的祥子投入到送丧队伍中,靠
北平市文化的旧仪来维持生存。他会和年老或年轻的妇女、儿童来争打一个分量轻的旗子,那个有着乡间清凉劲的祥子至此已真的死亡。他停止住思想,所以可以出卖别人捞取
银行券,既是杀了人,他也不会负什么责任。“他不再有希望,就那么迷迷忽忽的往下坠,坠入那无底的深坑。他吃、他喝、他赌、他嫖、他懒、他狡猾,因为他没有心,他的心被人摘了去,他只剩下那个高大的肉架子等着溃烂,预备着到乱死岗子去……”
相关人物
形象分析
攒钱买车的祥子形象
祥子憨厚能干、坚韧好强、以劳动为荣本分、不愿过苟且偷生的生活,不服输、敢冲敢闯,有一股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硬汉劲儿。他年轻高大、不怕吃苦、身体结实,并且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杜绝一切车夫身上的恶习,同时他还聪明、有干劲、讲体面、有自尊,身为一个最底层拉车谋生者也不愿意被人小看。
在这一时期“祥子”形象是富有朝气的,他拼命攒钱的过程中看到一股狠劲,将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去挣钱,严苛地限制自己消费的欲望,“钱”在他的眼中不代表物质,而是不断接近信仰圣殿的基石——祥子最终实现了自己的梦想,用生命换来的钱变成了一辆属于自己的洋车。
老舍先生是在旧北京的大杂院中长大的,从小接触的是小商人、小
手工业者、人力车夫、旧艺人、巡警等下层平民,他们的生活状况、人生态度,他们喜好的娱乐形式,都对老舍产生了最原始的影响。
三起三落的祥子形象
面对官兵抢车,祥子最终做了逃兵并拉回了三头骆驼,“骆驼祥子”这一称呼才名正言顺。买上车,拉自己的车,是祥子的“志愿,希望,甚至宗教。不拉着自己的车,他简直像是白活”。他苛苦自己攒钱,又被孙侦探敲诈了去;直到用妻子
虎妞的钱买来二强子半新的车,勉强维持着“拉自己的车”的人生梦想,又在虎妞难产死后卖掉了。在祥子的命运中,如果虎妞是他的劫难,那曹先生就是他的救星,每当他被劫难笼罩的时候,曹先生总是奇迹般地出现了。可惜曹先生力量太小,无法从根本上解决厄运。每一场灾难,都是沉重的打击,使他产生过怀疑。但他又努力振作起来,开始新的奋斗。他以坚强的意志和执拗的态度,与生活展开了反复的搏斗,显示出如骆驼一样的坚韧的个性。这种富有特征的性格,充分反映出辗转于城市底层的个体劳动者对于美好生活的渴望是何等迫切,为此作出的努力又是何等顽强。
逐渐堕落的祥子形象
沿着祥子堕落的踪迹并不难发现,他的这一苦难的历程是踩在一根撬动他灵魂的金钱杠杆上走过来的。在遭受第一次打击后他因为还想买车不敢乱花钱,暂时抵制了外来侵蚀,但这钱却同时在碾碎他原有的美德,使他“只看见钱,多一个是一个”,“像一只饿疯了的野兽”,到处抢生意。虽然他是为生活所迫,还能以“我要不是为买车,决不能这么不要脸”来自我排解,但他的性格已被一只不可抗拒的手扭曲了。他的沉沦也正是由此开始了不自觉的第一步。
爱
小福子,这是后来祥子身上仅存的一点人性的微光。但因为他觉得负不起责任,便狠心离开濒临绝境的小福子。当时他至少是可以给一点资助的,但他的钱,除了一部分“永远放在贴着肉的地方”外,其余全用在吃喝玩赌了。小福子迫在眉睫的是要渡过眼前的困境,而祥子却只许诺等他“混好了”的将来,逃避眼前的责任。结果,他不仅带走了小福子最后一点生活的希望和勇气,加速了她的死亡,也自食其果地把自己推上了绝路,“将就着活下去就是一切,什么也无须乎想了”,走完了通向堕落的最后一步。所以,后来他为了钱不惜使用一切手段,甚至出卖人命。“他的心被人家摘了去”,已经堕为“走兽”。祥子代表了社会地位低下的城市个体劳动者的典型形象。祥子被剥夺掉的不仅是车子、积蓄,还有作为劳动者的美德、奋发向上的生活意志和人生目的。
祥子人生的志愿与现实的冲突不仅在于社会黑暗的事实,更在于黑暗社会的生存逻辑。溃兵抢他的车不由分说,孙侦探敲诈他的钱理直气壮。祥子生活在底层、在边缘,这本就是个黑白不分、难说黑白的江湖地界,他对这个世道没有任何办法。祥子的悲剧,就是一个毫无根基的进城苦力,却做着依靠自己的体力和坚持就能发迹变泰的美梦。拉车生涯对他本就是地狱,他却误认为会有属于自己的光荣和梦想。
老舍先生虽然是一个幽默大师,但《骆驼祥子》却是一个悲剧作品。作家没有刻意幽默,而是摹写生活的本来面目。作品中的人物都在走着下坡路,从祥子、
虎妞、
小福子、二强子、老马祖孙,到曾经威扬一时的
刘四爷,都在走向绝望、暗淡。由这些人物的悲剧构成了整个社会的大悲剧。
人物影响
老舍“教一切的人都和车发生关系”而形成祥子的社会关系和生活方式;形成祥子在车夫社会的个人位置和他关于事业与家庭的理想;形成祥子的愿望、理想与实际的冲突等等,使祥子的故事“变成了一个社会那么大”。
老舍说:“我所要观察的不仅是车夫的一点点的浮现在衣冠上的、表现在言语与姿态上的那些小事情了,而是要由车夫的内心状态观察到地狱究竟是什么样子。车夫的外表上的一切,都必有生活与生命上的根据,我必须找到这个根源,才能写出个劳苦社会。”祥子的世界如此狭小,眼中只有“车”,他就是要做体面的高等车夫。体面车夫的荣耀让他不顾乱兵的危险而被抢了车,体面车夫的梦想也让他不顾体面地抢生意。但祥子仍然努力坚守着做人的体面和清白,即使在煎熬于跟
虎妞发生了性关系的自我否定的时节,买车的钱被孙侦探敲诈了,他依然要力证自己没拿曹先生家一针一线的清白。这个祥子是坚韧的、高尚的、体面的,甚至是伟大的。
祥子这一高度典型的形象具有同类形象的共有特征,就是当他所处的根本环境不能被彻底打破时,当人们还不得不经历这种生存斗争的过程时,他的“命运”往往只能是那样,没有最后的解。它显示着生存意志的高贵和可怜。以精细的精神史书写,真切地表现出祥子这种处于被一切外在条件所管束之中的小人物,在努力的求生中被彻底摧毁的悲剧,塑造出祥子这样一个具有丰富内涵,经得起在时间的长河中被人们一再阐释的典型形象,既显示着老舍生活体验的深度,也显示出老舍艺术经验的高度。
《骆驼祥子》这样一部以社会最底层人物的生存命运为题材,以祥子这样社会地位最卑微的人物为中心而创造出伟大的典型形象的作品,在世界文学中都显示着极大的独特性。小说对祥子精神史的成功书写和以祥子的命运悲剧所揭示的社会病态的广度和精神史的深度,使《
骆驼祥子》成为现代文学史上最优秀的长篇小说。
相关评价
作者老舍评价:“祥子以坚韧的性格和执拗的态度与生活展开搏斗,构成了小说的主要情节内容。而搏斗的结局,是以祥子的失败告终的,他终于未能做成拥有自己一辆车的梦。”“‘他没了心,他的心被人家摘去了。’一个勤劳善良的农村青年,就这样被改塑为一个行尸走肉般的无业游民。”
《每月一书俱乐部新闻》中评价:只要你还生活着,你极可能会被这部小说的主角深深打动。他为了最卑微的幸福所作的努力,将使敏感的读者流下同情的泪水。命运无法打败他,人善的本性在他身上呈现并最终大获全胜。
暨南大学文学院副教授闫秋红评价:“祥子一向勤快,以吃苦耐劳为乐事,从来不计较体力上的苦累;然而,由于整个社会生存竞争规则的失常,再多的努力和挣扎都是徒劳无益、无济于事的。犹如
孙悟空跳不出
如来佛祖的手心一样,祥子的理想追求和个人奋斗显得毫无意义。”“祥子不避辛苦,愿意自食其力,但恶劣的社会环境偏偏不允许他实现这个卑微的心愿。我们在‘哀其不幸’的同时又很难理直气壮地‘怒其不争’,因为祥子纵然是一匹骆驼或一棵沉默的大树,也难抵岌岌可危、险恶四伏的社会环境这只无形的巨大魔爪。”
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
赵园评价:“祥子,即使他的精神悲剧,也是在‘求生’中发生的。这正是那个时代最大多数人民的共同命运,也是社会革命的最直接的原因和依据。”“对于生活在同一境遇的城市劳动者,祥子形象的典型意义还在于,这一性格的发展,概括了他们的共同经历。近现代中国都市的劳动者群,主要是由破产农民构成的。祥子所演出的,也正是这种贫苦农民‘市民化’的历史。”
衍生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