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彦伯(?—714),名洪,以字行,州瑕丘人。七岁能为文,对策高第。调
永寿尉,蒲州司兵
参军。时司户韦暠善判,司士李亘工书,而彦伯属辞,称河东三绝。屡迁给事中,预修《
三教珠英》。由宗正卿出为齐州
刺史,移
蒲州,修文馆学士、
工部侍郎,历
太子宾客卒。
彦伯文章典,语言清丽沉凝,功力深厚;晚年好为强涩之体,颇为后进所效。题材上多闺愁思怨和应制侍宴之诗篇。代表作有《拟古三首》、《雪》、《春闺》、《题东山子李适碑阴二首》、《淮亭吟》、《芳树》、《胡无人行》、《婕妤》、《采莲曲》、《闺怨》等。《雪》诗写闺中思妇对征人的殷殷绵绵之牵挂:“孤妾调玉瑟,早寒生锦衿。况君张罗幕,愁坐北庭阴”,由自己在重门阁院中穿着锦衿尚觉寒气顿生的事实,念及丈夫远在北庭,幕天席地,定然更是天寒地冻,愁肠百结了,闺妇的心理刻画可谓传神入微矣。《采莲曲》写一女子与心上人一起摇艇采莲,“既觅同心侣,复采同心莲”,“春歌弄明月,归棹落花前”,此情此景真是令人不禁羡神往。集二十卷,今编诗一卷(全唐诗上卷第七十六)。
徐彦伯,兖州瑕丘人也。少以文章擅名,
河北道安抚大使
薛元超表荐之,对策擢第,累转
蒲州司兵
参军。时司户韦暠善判事,司士李亘工于翰札,而彦伯以文辞雅美,时人谓之“河中三绝”。
《书》曰:“唯口起羞,惟甲胄起戎。”又云:“齐乃位,度乃口。”《易》曰:“慎言语,节饮食。”又云:“出其言善,千里应之;出其言不善,千里违之。”《礼》亦云:“可言也,不可行也,君子不言也;可行也,不可言也,君子不行也。”呜呼!先圣知言之为大也,知言之为急也,精微以劝之,典谟以告之,礼经以防之。守名教者,何可不修其训而服其糟粕乎?故曰:“言语者,君子之枢机,动则物应,物应则得失之兆见也。得之者江海比邻,失之者肝胆楚、越,然后知否泰荣辱,系于言乎!
夫言者,德之柄也,行之主也,志之端也,身之文也,既可以济身,亦可以覆身。故中庸镂其心,右阶铭其背,南容复于
白圭,箕子畴于《洪范》,良有以也。是以摭瑕玷,参详躁竞,审无常以阶乱,将不密以致危。利生于口,森然覆邦之说;道不由衷,变彼如簧之刺。。可不惧之哉!其有识暗邪正,虑微形朕,破金汤之,封祸乱之根,用詀为全计,以号詉为令德。至若梧宫问答,荆、齐所以奔命;韩、魏加肘,
荀瑶所以危残。
蔡伦绳
息夫人也,亟招甲兵之罚;郑曼图宗卿也,而受鼎之诛。
司马迁轻议,终下蚕室;张说,更齿龙渊。凡此过言,其流匪一。或秽犹粪土,或动成刀剑,或苟且其心,或脂膏其吻。挟邪作蛊,守之而不懈;往辄破的,去之而弥远。亦可异韩庐聚音,釐也群吠,得死为幸,何循名之立乎?虽复
陈子昂沮颜,追谢于元凯,蒋济贻恨,失誉于
王陵,犀首没齿于季章,曹瞒齚舌于刘主,当何及哉!孔子曰:“予欲无言。”又云:“终身为善一言败之,惜也。”
老子亦云:“多言数穷。”又云“聪明深察而近于死者,议人者也。”何圣人之深思伟虑,
杜渐防萌之至乎!
夫不可言而言者曰狂,可言而不言者曰隐。钳舌拱默,曷通彼此之怀;括囊而处,孰启谟明之训?则上言者,下听也;下言者,上用也。睿哲之言,犹天地也,人覆焘而生焉;大雅之言,犹钟鼓也,人考击而乐焉。作以龟镜,姬公之言也;出为金石,
曾子之言也;存其家邦,国侨之言也;立而不朽,臧孙之言也。是谓德音,诣我宗极,满于天下,贻厥后昆。殷宗甘之于酒,孙卿谕之以琴瑟,阙里重于四时,郢都轻其千乘。岂不哉,岂不休哉!但探世猷,克念丕训,审思而应,精虑而动。谋其心以后发,择其交以后谈,不蹙趋于非党,不屏营于诡遇。非先王之
至德不敢行,非先王之法言不敢道,其谍谍之绪,扑其炎炎之势。自然介尔
景福,锡兹纯嘏,则悔吝何由而生,怨恶何由而至哉?孔子曰:“终日行,不遗已患;终日言,不遗已忧。”如此乃可以言也。戒之哉,戒之哉!
神龙元年,迁
太常少卿,兼修国史,以预修《则天实录》成,封高平县子,赐物五百段。未几,出为卫州刺史,以善政闻,玺书劳勉。俄转
蒲州刺史,入为
工部侍郎,寻除卫尉卿,兼昭文馆学士。
景龙三年,中宗亲拜南郊,彦伯作《南郊赋》以献,辞甚典美。景云初,加银青
光禄大夫,迁右散骑常侍、
太子宾客,仍兼昭文馆学士。先天元年,以疾乞骸骨,许之。
开元二年卒。彦伯事寡嫂甚谨,抚诸侄同于己子。自晚年属文,好为强涩之体,颇为后进所效焉。有文集二十卷,行于时。
史臣曰:才出于智,行出于性。故文章巧拙,由智之深浅也;行义诡实,由性之善恶也。然则智性禀之于气,不可使之强也。
苏味道、
李峤等,俱为辅相,各处穹崇。观其章疏之能,非无奥赡;验以弼谐之道,罔有贞纯。故
狄仁杰有言曰:“苏、李足为文吏矣。”得非者乎!模棱之病,尤足可讥。
崔融、
卢藏用、徐彦伯等,文学之功,不让苏、李,知有守常之道,而无应变之机。规谏之深,崔比卢、徐,稍为优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