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狼药,又称虎狼之剂或狼虎之剂,词义是指病人经受不起的烈药。其典故来源于《
红楼梦》第五十一回“薜小妹新编
怀古诗,
胡庸医乱用虎狼药”。且虎狼药对孕妇伤害极大,不应使用。
药物在正确使用的情况下,仍然不可避免地给人带来伤害,那就是药物的副作用。副作用的产生是因为药性过于猛烈,中医把药物分成无毒、小毒、大毒。有副作用的药一般都属于虎狼药,归于大毒的范畴。
中医的哲学以恢复人体的自愈能力为目的,食疗为首选,
药食同源的为次。尽量避免使用毒性大,副作用明显的药物。迫不得已使用时,也要求中病即止。而且中医有一套复杂完整的炮制、配伍理论,来消除制约抵消药物的副作用。不懂中医而使用中药,是人祸不是药祸。
《
红楼梦》第五十一回“
薛宝琴新编
怀古诗,
胡庸医乱用虎狼药”中,说的是
晴雯着了凉,伤了风,宝玉深恐晴雯被赶出园子回家养病,便让房里的嬷嬷悄悄地请个大夫来,给她看看。那大夫看了病,向嬷嬷们说道:“小姐的症状是外感内滞,近日时气不好,竟算是个小
伤寒。幸亏小姐素日饮食有限,风寒也不大,不过是血气原弱,偶然沾了些,吃两剂药疏散疏散就好了”,于是开了处方。上面有
紫苏、
桔梗、防风、荆芥等,又有
枳实、
麻黄。听起来好像是头头是道,但宝玉看了看处方,连叫:“该死!该死!他那女孩儿也像我们一样治,如何使得。凭他有什么内滞,这枳实麻黄如何禁得。谁请来的,快打发去吧。”万幸,当
晴雯碰上了痴公子,这宝玉是最知道怜香惜玉的。那乱用虎狼药的
胡庸医被宝玉打发走了,那害人的处方也被扔掉了。这是好的结果。
先说
枳实。枳实主要是破积滞,但猛烈,“破积有雷厉风行之势,泻痰有冲墙倒壁之威”。明清之际的
李中梓在《
医宗必读》中说枳实之用,在胀满因于实邪,若因土虚不能制水,肺虚不能行气而误用之,则祸不旋踵。
晴雯之病,有内滞而非胀满,因此,枳实可算是虎狼药。
再说
石膏,石膏
大寒,用于主治外感风寒表实证的
大青龙汤,以及肺胃实热的白虎汤,但它对“少壮火热之人,易如反掌;老弱
体寒之人,祸不旋踵”。所以“非有大热者,切勿轻投”。
贾宝玉自算上是少壮壮火热之人,因此,石膏也算是虎狼药。
至于
麻黄,为发散第一药。虽然有得
伤寒后有汗桂枝、
无汗症麻黄之说,
李中梓认为在许多情况下,皆不可用,“虽可汗之证,亦不宜多服”。他说:“惟有冬月、在表真有寒邪者宜之。”
晴雯之病,正符合这条件,因此麻黄用在此,分量适当的话,可不算虎狼药。至于贾宝玉旧年所病伤寒内里饮食停滞,即使表真有寒邪,若非冬月,用麻黄也算是虎狼药。
好中医难得。按理,能请到贾府看病的医生,应该不错,但前一位辨证虽不差,用药却不当。人的身体很微妙复杂,既不能不痛不痒地开些药,也不能乱下猛药,如果辨错证,用错药,如同火上浇油。
李中梓感慨世人之病,十有九虚,而医师之药,百无一补。投药稍微差错,实者变为虚,虚者变为死,“是死于医药,非死于疾病也”。古语“肺肝而能语,医师色如土”,说的是辨证难,而“病伤犹可疗,药伤最难医”,是说用药不当后果严重。
从
尤二姐流产说起,尤二姐是《
红楼梦》中的人物,是
尤氏继母从前夫那里带过来的女儿。尤二姐很有姿色,但由于在未婚之前就与
贾珍有染,所以名声不好。带着这一污点,尤二姐在被
贾琏娶为妾后,自以为终身有靠,一心一意恪守妇道,希求做一个改过从善的妇人。后来秘事泄漏,
王熙凤设下圈套,将尤二姐哄入园中。这就是“苦
尤老娘赚入大观园”的故事。尤二姐满以为从此有了出头之日,安心做妄。谁知王熙凤是想致她于死地。尤二姐在
荣国府受尽欺侮,有苦难言,觉得生不如死,于是便恹恹得了一病,四肢懒动,茶饭不进,后来也竟怀了身孕。贾琏命人请医生诊治,竟来了一位胡君荣。胡君荣是一个庸医,医术不精且心术不正。在给
晴雯看病时就乱开“虎狼药“,幸亏被宝玉发现,才纠正过来。这一次因王太医去军前效力,只好又将他请到大观园。
胡君荣诊脉之后,说是“经水不调,全要大补”。
贾琏便说:“已是三月
庾信不行,又常呕酸,恐是
胎神“。胡君荣听了,又命将手腕伸出来,煞有介事地诊了半日脉,说了一套医学理论,最后说:“医生要大胆,须得请奶奶将金面略露一露,医生观看气色,方敢下药。”贾琏无法,只得命人将帐子掀起一缝,
尤二姐露出脸来。胡君荣一见如此美貌女子,早已魂飞天外,哪里还能辨气色?一时掩了帐子,贾琏陪他出来,问是如何。胡君荣说:“不是胎气,只是血
凝结。如今只以下瘀通经要紧。“于是写了一方,作辞而去。谁知这副药调服下去之后,只半夜光景,尤二姐即腹痛不已,竟将一个已成形的男胎打下来了。同时血流不止,尤二姐
昏迷过去。
贾琏闻知,大骂胡君荣,一面遣人再去请医调治,一面命人去找胡君荣。胡君荣听了,早已卷包逃走。
庸医杀人不用刀。一个医术不精、医德不好的医生,只有害人的份儿。
清代著名医家
吴瑭说:“不死于病而死于医,是有医不若无医也,学医不精,不若不学医也。“这是指医术而言。假若心术不正,医德不好,那就连基本人格都丧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