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苏消除两国中程和中短程导弹条约
1987年美、苏签订的条约
《苏联和美国消除两国中程和中短程导弹条约》是指1987年12月8日美、苏两国首脑在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签订的条约,简称中导条约。
《中程导弹条约》规定美、苏两国不再保有、生产或试验射程在500公里至5500公里的陆基巡航导弹和弹道导弹。
1988年6月中导条约正式生效。2018年10月20日,美国国家安全顾问约翰·博尔顿发出退出《中程导弹条约》的建议。2019年2月2日起,美方暂停履行《中导条约》相关义务,正式启动为期180天的退约进程。2月2日,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宣布,俄罗斯暂停履行《中导条约》义务,以回应美国相同的举措。2月25日,联合国秘书长安东尼奥·古特雷斯敦促俄美挽救《中程导弹条约》。2019年3月4日,俄罗斯总统普京签署停止履行《中导条约》的法令。2019年8月2日,中导条约全面失效。
历史背景
1977年前美国在西欧中导力量占有优势。1977年起苏联在本国和东欧部署ss20导弹,以对付美国从潜水艇发射的弹道导弹。根据联邦德国总理H.施密特的倡议,1979年12月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理事会通过“双重决议”,主张从1983年起在西欧部署572枚新式导弹;美国尽快同苏联举行中程核武器谈判。起初,苏联拒绝同美国谈判,后做出让步。
条约内容
条约主体
《中导条约》共17条,此外还包括了《关于建立中导条约数据库的谅解备忘录》《规范中导条约履行程序规则的议定书》等具有同等法律效力的附件。条约具体规定了美苏(俄)双方须全部销毁所拥有的中程弹道导弹及其发射装置和辅助设施、中短程导弹及其发射装置和辅助设施。美苏双方不得再生产、试验中程导弹和中短程弹道导弹。并且双方都拥有就地核查的权利。不过该条约对海基和空射的巡航导弹和弹道导弹并没有做出限制。
削减项目
根据该条约,美苏销毁射程为500公里至1000公里的陆基中短程巡航导弹和弹道导弹及其发射器和辅助设备,以及射程为1000公里至5500公里的陆基中程巡航导弹和弹道导弹及其发射器和辅助设备。它还禁止拥有、生产和试验此类导弹。美苏双方应销毁2611枚已部署和未部署的中程导弹,其中美国为 859枚,苏联为1752枚。 最终俄罗斯和美国遵照美苏冷战期间签署的《中程导弹条约》的条款,两国销毁了大约2700枚中程导弹。
检查项目
该条约第11条至13条对于有效履行条约义务作出了较为明确的规定。第11条第1款规定了为保证本条约中条款履行之可核查,缔约方有权力进行现场核查。该核查权利履行应依据本条与关于检查的议定书进行。该条其他条款进一步明确了进行检查的领土、时间等范围。在条约生效后13年期间内均可进行核查。条约生效后头 3年期间每年进行20次核查,其后5年期间每年进行15次核查,在最后5年期间每年进行10次核查。第12条则在基础上明确缔约国应当使用本国所掌握的核查技术进行核查,同时此种核查方式应当符合公认的国际法原则。
谈判过程
初期谈判 收效甚微
1980年10月至11月在日内瓦美、苏联举行中导问题的预备性会谈,未获取实质性成果。1981年 9月24日美、苏达成举行中导问题正式谈判的协议。关于欧洲中导问题的谈判从同年11月30日在日内瓦开始,先后进行6轮谈判,共110次会议。
苏联先后提出“冻结现状”“分阶段裁减华沙条约组织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中导”等方案。其基本立场是要阻止美国按“双重决议”在西欧部署新式导弹,保住自己的ss20导弹的部署系统,即使减少苏联在欧洲的中导力量,也只能减到同英国与法国两国核弹头总数相等的水平。
美国先后抛出“零点方案”“临时协议”等方案。其基本立场为:只有苏联拆除在欧洲的全部SS-20导弹,美国才放弃部署新式导弹;即使答应略微缩减美国原定部署计划,或允许苏联在欧洲的中导略多于美国,而在全球范围两国的中导弹头数量必须相等。双方立场相距甚远,谈判陷入僵局。1983年11月,美国着手在英国意大利联邦德国部署新式导弹,苏联中断中导、中欧裁军、美苏战略核武器等一系列谈判,东西方关系一度严峻。
调整策略 达成共识
由于国际形势的发展和美苏联两国分别调整各自在裁军问题上的策略,根据1985年1月8日美、苏外交部长在日内瓦达成的协议,同年 3月美、苏举行包括战略武器、中导和太空武器在内的一揽子裁军谈判。1986年10月,美国总统R.W.里根和苏联领导人戈尔巴乔夫改革冰岛会谈时,双方在中导问题上的立场有些接近。苏联表示愿意接受美国“零点方案”,并不再坚持把英、法核武器计算在内。美苏双方还同意消除欧洲全部中导。1987年2月戈尔巴乔夫同意中导与太空武器分开解决,同年7月他又表示接受“全球双零点”方案,使中导问题出现了转机。同年11月中旬,美苏两国外长在日内瓦制定中导条约草案。
1987年12月 8日,里根和戈尔巴乔夫在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签订了《苏联和美国消除两国中程和中短程导弹条约》,简称为”中导条约“。
2019年7月,俄罗斯副外长谢尔盖·里亚布科夫表示,莫斯科将努力使美国全面实施《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
条约评价
该条约是战后美、苏联裁军谈判历史上达成的第一个真正减少核武器数量的条约。它是美、苏在内政和外交上各有所需和相互妥协的产物。条约的签订对于东西方关系的缓和具有很大的影响。但是,条约所规定销毁的两国中程和中短程导弹的数量,只占它们拥有的全部核武器实力的3~4%,并未触其根本,亦不能动摇两国的核霸权和核垄断的地位。只有美、苏实行全面和大幅度的裁军,才能使世界和平与安全得到切实的保证。
退出条约
俄拟退出
2014年7月29日,俄罗斯表示,俄罗斯有可能退出条约。美国指责俄罗斯违反条约。美国国务卿克里和俄罗斯外交部长谢尔盖·拉夫罗夫通电话商讨此事。1987年美俄罗斯签署的《中程导弹条约》没有终止日期。不过在2013年前,俄罗斯前国防部长、弗拉基米尔·普京总统现任办公厅主任谢尔盖·鲍里索维奇·伊万诺夫提出了俄罗斯退出条约的可能性。
2019年2月2日,在美国于前一日宣布将暂停履行《中导条约》的情况下,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普京宣布,俄罗斯暂停履行《中导条约》义务,以回应美国相同的举措。3月4日,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普京签署停止履行《中导条约》的法令。克里姆林宫表示,俄罗斯从该法令签署之日起正式停止履行《中导条约》,直到美国不再违反该条约,或该条约到期终止。俄上议院国际事务委员会副主席扎巴罗夫称,俄方在停止履行《中导条约》后不会在俄罗斯边境部署该条约涉及的导弹
2019年7月3日,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普京签署了暂停履行《中导条约》的法律。
美拟退出
2018年10月20日,美国国家安全顾问约翰·博尔顿建议美国总统特朗普退出美国与俄罗斯于1987年签订的《中程导弹条约》,并将在出访俄罗斯时向俄方表明该计划,理由是俄方4年来多次违反条约规定。
2019年1月15日,俄美在日内瓦就《中导条约》举行磋商,但双方未能谈妥。负责军备控制和国际安全事务的美国副国务卿汤普森表示,“未能与俄罗斯取得任何新进展,也没有看到俄罗斯有顺从的迹象”。汤普森还指责俄方9M729(SSC-8)巡航导弹的射程违反条约。而参与谈判的俄罗斯副外长里亚布科夫则强调,俄方严格遵守《中导条约》。他表示,“美方没有适当考虑俄方关于挽救条约和避免新军备竞赛的建议”。
2019年2月1日,美国国务卿蓬佩奥宣布,美国于2019年2月2日起暂停履行《中导条约》义务,并启动为期180天的退出条约程序。
条约失效
2019年5月21日,俄罗斯常驻维也纳国际组织代表米哈伊尔∙乌里扬诺夫表示,由于美国退出《中导条约》,该条约于8月2日失效。
各方态度
中国
2018年10月22日,针对美总统特朗普称美国将退出《中导条约》一事,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表示,就退出条约问题拿中方说事是完全错误的。
2020年8月4日,《中导条约》失效一周年之际,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汪文斌在当日的例行记者会上,就美国退出《中导条约》条约一事作出表示,称俄罗斯外交部8月2日的声明一针见血地揭露了美国退出《中导条约》的真实意图。
俄罗斯
美国暂停履行《中导条约》义务前
2018年11月1日,俄罗斯外交部发言人玛丽亚·扎哈罗娃当天在例行记者会上说,美国在破坏《中导条约》,发动大规模宣传指责俄罗斯,该举动意在使其他方面相信美国宣布将退出《中导条约》是俄罗斯违反条约所致,这种做法与事实不符,美方试图将责任推卸给俄方的行为是不可接受的。俄方呼吁有关各方履行维护今后全球稳定安全的职责,向美方表明退出《中导条约》的危险性。11月19日,俄罗斯副外长谢尔盖·里亚布科夫表示,美国准备退出《中导条约》的原因不在于所谓的俄罗斯“违约”,而在于该条约不利于美国维持其军事优势地位。
2018年12月20日,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普京(Vladimir Putin)发出警告,称核战争的威胁正在上升,并表示“美国的核武政策可能导致整个文明甚至整个地球的毁灭”。
2019年1月16日,俄罗斯外交部长谢尔盖·拉夫罗夫在莫斯科表示,俄方始终愿就保留《中导条约》继续努力,并希望美方在保持战略稳定这一问题上采取对国际社会更为负责任的立场。
美国暂停履行《中导条约》义务后
2019年2月5日,俄罗斯外交部发布消息说,俄外交部长谢尔盖·拉夫罗夫表示,美国在日本境内部署全球导弹防御系统问题导致俄日在安全领域产生分歧。美国已在罗马尼亚波兰部署陆基“宙斯盾”导弹防御系统,不仅可发射反弹道导弹,还可发射BGM-109巡航导弹,严重违反《中导条约》。2月7日,针对俄美暂停履行《中导条约》义务一事,俄罗斯外交部表示,俄方不会卷入军备竞赛。
2020年8月2日,《中导条约》失效一周年之际,俄罗斯外交部发布声明表示,美国退出《中导条约》的决定是“最严重的政治错误”。
美国
俄罗斯暂停履行《中导条约》义务前
2018年10月20日,美国总统特朗普表示,美国打算退出《中导条约》,并称美国需要发展该条约所限制的武器。俄罗斯则回应称,如果美国退出《中导条约》,俄罗斯将发展“独特类型的武器”。
2019年1月,美国国务院分管军备控制和国际安全的副国务卿安德烈娅·汤普森16日在比利时布鲁塞尔告诉媒体记者,确认美国将退出《中导条约》。2月2日,美国国务院就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关于《中导条约》的声明进行了评论,称如果俄方重新遵守该条约,美方会撤回有关停止履行自己义务的通知。
俄罗斯暂停履行《中导条约》义务后
2019年3月11日,美国国防部发言人米歇尔·巴尔丹扎宣布,美方不再受《中导条约》限制,开始制造陆基巡航导弹部件;不过,如果美方8月正式退约前俄方能够“全面、可核查”地遵守条约,美方研发进程“可以逆转”。3月14日,美方防务官员重申,如果美俄罗斯8月以前能够达成协议、挽救《中导条约》,美方将中止上述两个中程导弹项目。
北约
2019年1月16日北约秘书长延斯·斯托尔滕贝格表示,“俄罗斯必须重新遵守”《中导条约》;北约需要为条约遭废弃作准备,他已要求军方评估废弃条约的后果。
2019年2月1日,北约发表声明说,北约完全支持美国启动退出《中导条约》程序。声明称,除非俄罗斯履行条约规定的义务、对其所有9M729型(美方称SSC-8型)陆基巡航导弹进行可核查的销毁,在美国正式退约之前恢复全面、可核查的履约,否则俄罗斯将对条约的终止承担全部责任。
2019年2月15日,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在慕尼黑安全会议期间与俄罗斯外长谢尔盖·拉夫罗夫就《中导条约》事宜举行会谈。
法国
2019年2月1日晚间,法国外交部发表声明,对美国宣布启动退出《中导条约》程序表示遗憾,呼吁欧洲和有关各方维护现有的常规军备和核军备控制条约。声明称,在美国为期6个月的退约程序期间,法国会与北约盟国密切协商,鼓励与俄罗斯继续进行深入对话。
德国
2019年2月1日,德国总理安格拉·默克尔对媒体表示,德国会在6个月内继续与俄罗斯就《中导条约》进行对话。她表示,谈判的窗口应该保持开放。无论如何,她和德国外长都会尽一切努力在6个月内再次让对话成为可能。
土耳其
2019年2月4日,土耳其总统发言人易卜拉欣·卡林表示,对美俄两国退出《中导条约》深表不安,土方呼吁两国就此问题进行谈判。美国和俄罗斯相互指责是对方首先违反了该条约,这很危险,可能会引发新一轮的军备竞赛。如果需要对条约内容进行更新或者修改,美俄双方应就其展开讨论,进而形成统一立场并照章行事。
联合国
2019年2月25日,联合国秘书长安东尼奥·古特雷斯日内瓦举行的裁军谈判会议上指出,俄罗斯和美国之间的双边军备控制进程是近五十年来国际安全的标志之一,但是这一和平遗产面临严重危险。他呼吁俄美双方维持和深化现有的双边核裁军条约。他指出,如果允许美国和俄罗斯之间的《中程导弹条约》消亡,世界会变得更加不安全和不稳定。“这种不安全和不稳定将在欧洲敏锐地感受到,我们承受不起回到‘美苏冷战’最黑暗时期无节制的核军备竞赛。”古特雷斯同时呼吁美国和俄罗斯在新版《削减和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2021年到期之前延长这一条约。
失效影响
核军控史“黑暗一天”
德国《萨克森报》社论称,美国决定退出与俄罗斯的一项重要核武器条约标志着军备控制史上“黑暗的一天”。《萨克森报》称,2019年5月21日这个日子会作为军控和裁军历史上黑暗的一天载入史册。值得指出的是,这项条约存在缺陷。它反映了主导冷战结束阶段的安全政治格局。从这个意义上考虑,它不再合适。不过,各方需要做出努力更新这项条约。终结它是错误的。因为失去这项条约,防止核军备竞赛的屏障也将消失。
波及其他裁军计划
2019年2月2日,法国《费加罗报》称,美国退出《中导条约》是核裁军进程中的一处“刀伤”。将其废除对于全球其他裁军计划来说并非好兆头。限制美国和俄罗斯之间核弹头数量的《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于2021年到期,没人知道签署该条约的两大主角是否会将其延续。
欧洲安全首当其冲
2019年2月1日,奥地利标准报》称,事实上,贝拉克·侯赛因·奥巴马政府已经指责过俄方违反该条约。美国政府曾指责,俄罗斯开发射程可达2500公里的新巡航导弹(据美国情报部门称),违反了《中导条约》的精神和条款。不过,奥巴马仍坚持遵守该协议,因为他理解欧洲盟友对新的核军备竞赛的担忧。不愿考虑欧洲人顾虑的特朗普却有不同想法。他想释放不妥协的信号,不仅针对俄罗斯,而且也针对中国这个21世纪的强大竞争对手。
美国计划在亚太部署中程弹道导弹
2023年12月,美国太平洋陆军发言人菲利普斯表示,美军方计划于2024年在印太地区部署陆基中程导弹。这会是自美苏冷战结束以来,美国首次在该地区部署陆基中程导弹,也是自2019年《中导条约》失效后,美国首次部署此类武器。12月4日,中国军事专家张军社表示,一旦美国落实这项计划,必将对地区的和平与稳定构成很大威胁,也将严重威胁中国、俄罗斯等国家陆上设施和海上舰船安全。2024年4月6日,美国太平洋司令部陆军司令查尔斯·弗林表示,美国军队会在亚太地区部署“标准-6”(SM-6)防空导弹和BGM-109巡航导弹,但具体时间和地点尚不宜透露。 2024年4月15日,美国太平洋陆军在其官网发布消息称,美国陆军第1多域特遣队(1st MDTF)历史性地首次在菲律宾吕宋北部部署了“中程打击能力”(或称“中程能力”、“中程打击”,Mid-Range Capability,缩写MRC)导弹系统,并表示这一部署具备“里程碑意义”。
参考资料
美俄退出《中导条约》的原因及影响.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2023-12-17
中程导弹条约.百问中文.2023-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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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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