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用贤(1535—1596年4月12日)明著名学者、藏书家。字汝师,号定宇,江苏常熟人。生于明世宗嘉靖十四年,卒于神宗万历二十四年三月十五日(1596年4月12日),年六十二岁,
隆庆五年(1571)
进士。万历初,官检讨。万历五年(1577)因弹劾
张居正,与
吴中行同杖戍,被夺官归里。居正没,起官。终
吏部侍郎。卒,谥文毅。
主要作品
用贤刚直嫉恶,议论风发,与王道行称“
续五子”,又与
胡应麟等称“末五子”。家多藏书,以“松石斋”名楼,藏书达2000余种,万余册。据家藏之书编有《
赵定宇书目》(1957年由
古典文学出版社出版)1册,不分卷,著录图书3300余种,4900余册,其中宋版大字体图书就有50余种,元版书30余种,
。该目附有《通目录》,共著录240余册,各册著录书名。还有《稗通后编》、《稗通续编目录》2目,为珍贵的小说书目。《稗通》是一部较大的笔记小说丛书,《赵定宇书目》附录其目,对了解该书的内容有帮助。但编辑无序,著录粗略。长子
赵开美,以藏书知名。先后汇校诸本,重刊《
管子》24卷、《
韩非子》20卷,刊行《
北齐书》、《
南齐书》、《
陈书》、《
周书》和《
玉海》行世。著有文集三十卷,诗集六卷,奏议一卷,均《
明史艺文志》及《三吴文献志》、《松石斋集》、《国朝典章》、《因革录》等,传于世。
明史记载
赵用贤,字汝师,常熟人。父承谦,
广东省参议。用贤举
隆庆五年
进士,选
庶吉士。万历初,授检讨。
张居正父丧夺情,用贤抗疏曰:“臣窃怪居正能以君臣之义效忠于数年,不能以父子之情少尽于一日。臣又窃怪居正之勋望积以数年,而
皇帝忽败之一旦。莫若如先朝
杨溥、
李贤故事,听其暂还守制,刻期赴阙,庶父子音容乖暌阻绝于十有九年者,得区区稍伸其痛于临穴凭棺之一恸也。国家设台谏以司法纪、任纠绳,乃今哓为辅臣请留,背公议而徇私情,蔑至性而创异论。臣愚窃惧士气之日靡,国是之日淆也。”疏入,与
中国银行同杖除名。用贤体素肥,肉溃落如掌,其妻腊而藏之。用贤有女许
御史吴之彦子镇。之彦惧及,深结居正,得
巡抚福建省。过里门,不为用贤礼,且坐,镇于其弟下,曰:“婢子也”,以激用贤。用贤怒,已察知其受居正党
王篆指,遂反币告绝。之彦大喜。
居正死之明年,用贤复故官,进右
赞善。江东之、李植辈争向之,物望皆属焉。而用贤性刚,负气傲物,数訾议大臣得失,
申时行、
许国等忌之。会植、东之攻时行,国遂力诋植、东之,而阴斥用贤、中行,谓:“昔之专恣在权贵,今乃在下僚;昔颠倒是非在小人,今乃在君子。意气感激,偶成一二事,遂自负不世之节,号召浮薄喜事之人,党同伐异,罔上行私,其风不可长。”于是用贤抗辨求去,极言朋党之说,小人以之去君子、空人国,词甚激愤。帝不听其去。党论之兴,遂自此始。
寻充经筵讲官。再迁右庶子,改南京
祭酒。荐
举人王之士、
邓元锡、
刘元卿,清修积学。又请建储,宥言官李沂罪。居三年,南京礼部右侍郎。以吏部郎中
赵南星荐,改北部。寻以本官兼教习
庶吉士。
二十一年,
王锡爵复入
内阁。初,用贤徙南,
中国银行、思孝、植、东之已前贬,或罢去,故执政安之。及是,用贤复以争三王并封语侵锡爵,为所衔。会改
吏部左侍郎,与文选郎
顾宪成辨论人才,群情益附,锡爵不便也。用贤故所绝婚吴之彦者,锡爵里人,时以事论罢,使其子镇讦用贤论财逐婿,蔑法弃伦。用贤疏辨,乞休。诏礼官平议。尚书
罗万化以之彦其门生,引嫌力辞。锡爵乃上议曰:“用贤轻绝,之彦缓发,均失也。今赵女已嫁,难问初盟;吴男未婚,无容反坐。欲折其衷,宜听用贤引疾,而曲贷之彦。”诏从之。用贤遂免归。户部郎中
杨应宿、郑材复力诋用贤,请据律行法。
都御史李世达、侍郎
李祯疏直用贤,斥两人谗谄,遂为所攻。
高攀龙、
吴弘济、谭一召、孙继有、安希范辈皆坐论救职。自是朋党论益炽。中行、用贤、植、东之创于前,元标、
天南星、宪成、攀龙继之。言事者益裁量执政,执政日与枝拄,水火薄射,讫于明亡云。
用贤长身耸肩,议论风发,有经济大略。苏、松、嘉、湖诸府,财赋敌天下半,民生坐困。用贤官庶子时,与
进士袁黄商数十昼夜,条十四事上之。时行、锡爵以为吴人不当言吴事,调旨切责,寝不行。家居四年卒。
天启初,赠太子少保、
礼部尚书,谥文毅。
主要影响
政治
万历五年(1577年),当时的
大学士张居正的父亲去世,按照礼制,他本应辞去官职,回家守孝三年。然而,历史上有“夺情”的做法,即皇帝特许官员因国家需要而留在岗位上,不必离职守丧。张居正本人也倾向于继续留在政务中枢。在这个节骨眼上,赵用贤和
吴中行等人坚持
儒家的伦理道德,坚决反对张居正的“夺情”行为,他们连续上书弹劾,结果触怒了
朱翊钧,导致他们遭受了杖责。赵用贤虽然幸运地没有留下残疾,但也休养一个多月才恢复,他的正直名声因此传遍全国,被誉为“直声震天下”的典范。几十年后,
大学士杨嗣昌也遇到了类似“夺情”情况。赵用贤的孙子
赵士春继承了祖父的遗志,上书弹劾,坚守儒家的伦理纲常,其形象在历史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苏、松、嘉、湖诸府,虽财赋占天下的一半,但百姓的生活却十分贫困。赵用贤与
进士袁黄经过十天十夜的深入讨论,于万历十四年七月十六日(1586年8月30日)向朝廷提出了十四项改革建议。然而,
申时行、
王锡爵等人认为
孙吴的人不应过多干预吴地的事务,因此让
朱翊钧下圣旨严厉责备了他,这些建议最终未能得到实施。
文学
诗歌
在诗歌方面,赵用贤的古体诗作情感丰富,自有一种清刚之气,其创作受
李白影响明显。例如,在《太白楼对月酬高宪使荩卿时余方乞休》中,他借鉴了李白《将进酒》中的“惟有饮者留其名”,改为“惟有饮者全其名”。在《南池歌柬高宪使》中,他的句子“男儿放意且饮酒”与李白的“人生得意须尽欢”有异曲同工之妙。在五七言律诗创作中,赵用贤主要模仿李白和杜甫的风格。如在《赠道人崔清言》中,他首联仿效李白《赠孟浩然》的“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颔联“朝餐供石蕨,夜啸对山魑”与“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诗意一致,都描绘了受赠者隐逸的生活状态。
尽管赵用贤的诗歌在内容上多有阳光之气,但他的作品中化用唐人诗句的痕迹较为明显,这也暴露出一些不足。因此,对赵用贤诗歌创作的总体评价并不高。刘廷乾认为赵用贤的诗“韵畅调昂,颇有阳刚之气,然多数诗篇失之直浅,造诣未深”。
散文
在散文方面,赵用贤反对过分雕琢字词,而更加注重文章载道的功用,其散文风格更接近理学家的文风。他的散文具有以下特点:善于引用经典,分析时弊时以儒家经典为依据;善于使用数据材料来支持观点;文风义正辞严,表达淋漓。
赵用贤的散文继承了先秦散文“文以载道”的传统,强调文章的道德
教化功能。他虽属于七子派文人,但其散文创作并不追求字句的模仿,也不同于公安派等晚明文人注重个性表达的文风。赵用贤的散文创作坚守
儒家道统,致力于发挥散文的社会政治作用和价值,力图做到文学有助于世。
藏书
赵用贤对藏书有着浓厚的兴趣,他毕生致力于收集书籍,累积了超过两千余种、上万册的藏书。这些藏书中,有许多是他亲自搜集手稿并抄录而成的。他的藏书反映出他的个人兴趣和学术倾向,在阳明
心学和三教合一思想的影响下,赵用贤特别偏爱理学、佛学、老庄等一类的书籍。在他的藏书中,宋明理学家的著作有48种之多,包括《心学新书》《程氏遗书》《伊洛渊源》《二程类语》《
王阳明先生传习录》等。佛学著作达90余种,道家相关著作也有50余种。赵用贤还收藏了大量珍稀书籍,包括宋、元时期的珍本和前代的碑帖。其中,“宋板大字”类书籍有55种,“元板书”有28种,晋人碑帖6种,唐人42种,宋人34种,这些都是藏书家极为珍视的作品。
赵用贤不仅热衷于研究古籍,也非常重视时人著述和杂史笔记的收藏。他收藏的唐宋元人文集约有60余种,“本朝文集”更是多达190种。他所藏的笔记稗抄和杂史野乘数量也相当可观。在整理藏书的过程中,赵用贤编纂了《
赵定宇书目》。该书目不仅展示了他丰富的藏书,也体现了他独特的藏书思想,具有一定的创制意义。
思想
赵用贤推崇阳明
心学和
李贽之学,并对心学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和阐释。他认为宋代的
陆九渊和明代的
王守仁是儒学的真正传人。赵用贤对王阳明的学说给予了高度评价,称赞道:“良知一言,真挈千圣心传之统而阐其秘,他如所论动静互乘之机,博约相该之体,以明心见性为宗,以因物致知为障,捐拘挛之见,不滞群疑。”
在
隆庆至万历年间,王阳明能够被尊崇于
孔子庙,成为理学的
正统传人,这与赵用贤等推崇王学之士的努力是分不开的。除私淑王阳明外,赵用贤的学问还受到了
李贽和僧无念的影响。赵用贤自称在师从李贽的弟子僧无念后,才开始深入理解佛学和禅宗的深奥之处。僧无念向赵用贤展示了李贽的著作,赵用贤在一夜之间,连续阅读数遍,并深有感慨地说:“不佞企其人而慕说之者二十余年矣,一旦得藉念师而窥其微言。”
家庭成员
参考资料:
轶事典故
虞山绝婚
赵用贤是
江苏省常熟人,吴之彦是
太仓市人,两人不仅同为江苏人,还在同一年考取了功名,这使得他们之间除了同乡之情外,又增添了同年的情谊,因此两人关系密切,私交甚笃。吴之彦之子吴镇与赵用贤之女年纪相仿,两家在赵用贤女儿三个月大时便定下了婚约,赵家也接受了吴家的聘礼。万历五年(1577年),内阁首辅
张居正遭遇家父去世,按传统应回家守孝,但皇帝特许他不必离职。这一决定在朝中引起了巨大争议,许多官员认为这违背了祖制,赵用贤也是反对者之一。结果,赵用贤因坚持己见而被贬为平民。吴之彦担心此事会牵连到自己,开始考虑与赵家解除婚约,于是开始有意疏远赵用贤,转而接近张居正。
当吴之彦被派往
福建省任职,途经家乡时,赵用贤在家中设宴款待。吴之彦利用这个机会故意激怒赵用贤,称“其幼子吴镇,赵婿也,斥为婢子,不令与诸子齿。”赵用贤愤怒之下,将聘礼退还给吴家,而吴之彦的父亲接受了聘礼却没有任何回应。
死后阎王
在
常熟市地区,流传着一个关于赵用贤的传说,称他死后成了阎王。故事发生在赵用贤去世的同年,当时有一位名叫
陈用宾的
进士,后来担任了云南巡抚,他并不知道赵用贤去世。在妻子患病时,陈玉台举行扶乩仪式请神问卜,神判的结果是病人将不久于人世。陈玉台恳请神灵帮助,神灵回应说:“五殿的阎君刚刚换任,这位新阎君性格刚正不阿,不可因私情而徇私枉法,我也无能为力。”当被问及新任阎君是何人时,神灵回答:“是常熟的赵某。”不久之后,赵用贤逝世的消息传来,其去世的时间与陈玉台扶乩所得的结果不谋而合。
纪念场馆
赵用贤宅是一座建于明代嘉靖时期,建筑格局有明显的时代特点,是
常熟市保存最为完整的明代建筑院落,宅内的
脉望馆为明代江南著名的藏书室。该宅于2006年5月25日被公布为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该宅现存轴线一组共三进:门屋三间,前厅三间,内院后堂三间,东西
耳房各一间,左右厢房各三间及东侧脉望馆三间。梁架皆作做月梁形,施三幅云、荷叶墩、梁垫、翼形栱等
浮雕装饰,图案多变。梁枋斗拱俱施彩画,且沥粉堆塑,色调清新淡雅。内壁下有砖刻卷草纹须弥座,后堂柱下用木櫍。前有轩加廊,明间前檐用方形槏柱,柱下设合盘式木础。